俘虜的幾十名賊寇已經全部使人移交給了黃虎,他們中的大多數人都已經從實供出了罪狀,唯有少數幾個死忠,咬死不肯鬆口。
對於死硬分子,黃虎頗為喜愛,沒有戰事可打,他一身力氣沒處使喚,此番有了肉靶子,自然是樂不可支。
府衙之中,黃得功向王騰如實說出了自己拷問出的情報“大人,據賊人供述,在蔚州城外襲擊商隊的賊寇原本是嗎苗部眾,後來為權貴雇傭,他們意圖劫殺商隊,打擊大人的實力,沒想到偷雞不成蝕把米”。
“喔?”
“是誰想置我於死地?”
“是範氏”
王騰不置可否,除了範永鬥外,實在想不出還有誰會這麼做。
“大人,末將再三拷問,這些賊寇還是一無所知,拿不出證據,偏偏那賊首又喬裝遁逃了,末將一籌莫展”
“好了,有什麼主意一並說出來吧”
說到這裡,黃得功抱拳作揖,道“賊首馬苗雖死,其弟尚在,此人雖然滑入泥鰍,可如果我想擊斃此獠,六七成的把握還是有了,不過,為了找出幕後主使,我便放他一條生路,看看他會逃往何處”
王騰讚道,“好一個黃得功,怎麼樣?可曾找出來了?”
黃得功微微頜首,“我軍中好手跟了賊首兩天兩夜,後來發現此人竟然進了魏府!”
“哪個魏府?”
“自然是知州大人府邸”
此時,屋內並沒有其他人,隻有王騰以及黃得功二人。
看來,在沒有確切的情報之前,無論是黃得功還是王騰都沒有把事情捅出來的打算。
“來人呐,速速去將宋獻策先生喚來!”
“喏!”
出了這檔子事情,遠遠不是藏著掖著就能完全解決的。
賊人入了魏源府邸,無論魏源是否知曉,王騰處置起來都不敢有絲毫大意。
名義上,魏源畢竟是蔚州知州,更是提拔王騰的恩主。
呂布呂奉先的前車之鑒就在眼前,倘若王騰無故噬主反弑,隻會留下一身惡名。
董卓是何等的窮凶極惡?他囂張跋扈,肆意妄為,呂布殺死董卓,按理說應該贏取一片讚譽才對。
可事實如何?世人都會指責呂布三姓家奴、心狠手辣,絕不會有人說他大義滅親。
古代,有時候人情就是大於法理的。
無論董卓如何不得民心,身為董卓養子的呂布都不能動他一根汗毛,這就是三綱五常最基本的涵義。
換句話說,董卓可以死在任何人手中,可偏偏不能由呂布殺死他!
同樣的道理放在王騰與魏源之間也頗為恰當。
沒過多久,宋獻策便踱入廳房。
王騰將事情的經過大概說與宋獻策知曉,須臾,嘴裡道“宋先生怎麼看?”
宋獻策吸了一口冷氣,道“這件事情有兩種可能,其一,賊人所做的事情知州是知曉的,他就是謀後主使,恕我直言,這一種可能性最小,其二賊人隻是與知州府內的某些人有了勾連,知州被蒙在鼓裡,一無所知”。
王騰深以為然,“如果知州知曉,宋先生以為我該如何?”
“我隻有幾個字送給大人”
“喔?什麼字?”
“靜觀其變”
王騰籲了口氣,道“我明白先生的意思了,以不變應萬變方為正理兒”。
宋獻策微微頜首,道“天作孽猶可恕,自作孽不可活,大人為民除害,從未做過錯事,誰若是想對你除之而後快,那便一定會露出馬腳,遭到報應的”。
其實如果按照王騰的盤算,這時候就應該把事情鬨大,鬨的越大越好是,誰他娘的不給王騰活路,王騰也不打算給彆人生路!
以其人之道還施彼身!
可理智告訴王騰,宋獻策的主意才是當下最恰當的選擇。
之前,為了麻痹賊人,王騰遇襲之後並沒有鬨出太大的動靜。
這樣以來,隻要王騰佯作不知,敵人便不會狗急跳牆。
對方王騰商都的事情,魏源確實被瞞在骨子裡,否則的話蔚州軍也不會出手救助了。
此番,賊首遁逃之後,第一時間便入了知州府,找到了府中管事“我麾下千餘兄弟都被王騰殺了個乾淨,讓魏源出來,我要讓他為我報仇!”
管事皺著眉頭,道“我不是早就跟你說過嗎?對付王騰,一定要有十成的把握才可動手,一擊不中過後須得遠遁千裡,你們可好,竟然一直徘徊在城外,不肯離去,難道真以為王騰是紙糊的不成?”
賊首勃然大怒,他目露凶光,道“你他娘的彆囉嗦了,讓你把魏源找到這裡來,你照做就是了,忒地廢話!”
“你,你這賊子,既然知道這裡是知州府卻還敢如此猖狂,真不知道誰給了你的膽子”
“哈哈,當然是知州了,如果不是他,我怎麼敢對王騰動手?”
“蠢材,你的事情知州並不知曉,一切都是我自作主張!”
話音剛落,管家便出手突襲。
馬原大怒,“你想殺人滅口?”
“殺你又如何?一群廢物,連這diǎn小事都做不好”
“你若殺我,魏源的醜事必將天下皆知”
管家不屑一顧,“蠢貨,難道你還不明白嗎?自始至終,魏源都不知道這件事”。
馬原駭了一跳,“你耍我們!”
“耍你們又如何?你以為你還能出得了這門嗎?”
馬原環顧四周,這才發現,原來不知何時自己身邊又多了兩名虎視眈眈的壯漢。
大事休矣!
不成,這幫混蛋不仁不義,馬原拚死也要拉個墊背的。
想到這裡,馬原逃出懷中的石灰粉,借助石灰遮掩的機會,遁逃而出。
管家大怒,“追!”
如果真讓馬原逃了出去,管家定然難逃一死。
做出出賣魏源這等事情,誰也饒不了他!
至於馬原,適才他已經受了傷。
隻可惜,城中俱是官軍,馬原一時之間趕不到藏身之處。
這可如何是好?
追兵越來越近,馬原卻想不到脫身之策。
難道注定葬身此處嗎?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