雖然他清楚,每一次出任務都是有一定的風險的。
但每一次出發之前,他都告訴自己。怎麼將人家的兒子丈夫父親帶出去的,就要怎麼的將他們都給帶回來。
也正因為這個信念,這麼多年來,每次談逸澤出任務的時候傷亡率都是最低的。
可偏偏哪一次……
好多的弟兄,都喪命在那一塊兒。
有些,更是被炸的屍骨無存。
隻能憑著現場找到的某塊人體組織確認dna……
雖然那次事件到現在已經好幾個月了,但談逸澤卻從來沒有忘記他的弟兄是怎樣慘死在那個地方的。
梁海!
每每想到這個名字,談逸澤都恨不得將這人給碎屍萬段。
因為,就是這個人害的他的兄弟們有些個一生再也無法回到他們所熱愛的訓練場,有些個更是永遠都回不到他最愛的家人身邊!
談逸澤在這段時間一直蓄勢待發,想要手刃梁海。
可他也一直告訴自己,必須忍著。
因為這姓梁的是個狡猾的老狐狸,要是提前風聲太大的話,怕是未到收攏的時候,就讓他給逃了。
但談逸澤沒想到,在這個時候他竟然先主動送上來?
而且,還有人真的甘願當他的前鋒?
不管是梁海還是這個女人,都是百裡挑一的奇葩,談逸澤是這麼想的。
“談參謀長?您還在聽麼!”
電話那邊的女人,因為遲遲沒有等到談逸澤開口說話,而主動先開了口!
那試探性的話語,雖然還是和以前一樣的嬌媚撩人,但她卻不知到已經泄露了她此時的心事。
原來,這個女人也在害怕。
可她還是冒險前來接近他談逸澤?
有趣!
在談逸澤看來,不是這個女人太傻,被梁海那個老狐狸給誘騙了,就是這個女人比梁海的野心還要大!
但不管是牽前者還是後者,都和他談逸澤沒有半毛錢的關係。
因為這些在他的眼裡,都隻有兩個字——伎倆!
“有什麼事情?”談逸澤那渾厚好聽的嗓音從電話那端傳來的那一刻,劉雨佳的心不自覺的顫了顫。
其實,談逸澤的嗓音真的比大提琴還要低沉渾厚,還要動人心弦。
可不知道為什麼,每次聽到這個男人的聲音的時候,劉雨佳都感覺心裡頭拔涼拔涼的。
總感覺,這個男人並不像是任何人表麵上看到的那麼簡單。
他應該,還有彆的什麼藏在這真實麵容之下才對!
可不管他是不是眼下那麼簡單,她也隻有孤注一擲了。
不管梁海會不會倒台,她知道談逸澤都不會放過她。
若是能用現在自己這幅完美的身軀賭一把,沒準還有贏的生命的機會。
但若是自己連現在僅存的機會都不好好把握的話,到時候恐怕沒有什麼人能幫到她了!
“是這樣的談參謀長,我有點事情,不知道該不該和你說!”
其實,這也是勾人的一種手段。
欲言又止,欲擒故縱。
可玩弄手段,在談逸澤這個行家的麵前,劉雨佳的一切不過像是在班門弄斧。
聽她的話,男人又是冷勾薄唇。
眼眸裡的光芒,瞬間像是一把把的利刃,直接從無線電波傳到了電話那一端。
“覺得該說就說,不該說就閉上嘴!”
談逸澤果然是名不虛傳。
說話做事,乾淨利落。
連對待女人,也沒有例外。
丟下這一句話之後,男人便準備掛斷電話。
而聽著聲響的劉雨佳似乎也察覺到這個男人會有什麼舉動似的。
在男人即將掛斷電話的前一秒,她急忙喊著“我是真的有急事想要跟您說。今晚七點半,在帝皇酒店見!不管您會不會來,我都會在哪兒等你!”
一番話之後,劉雨佳先於男人一步,將電話給掛了。
除了一方麵是畏懼這個男人,另一方麵也是怕這個男人會拒絕自己的見麵要求!
一番電話打完之後,劉雨佳真的感覺這個電話是自己一輩子做過最讓她心驚膽戰的事情。
但今晚,還有比這些還可怕的。
那就是,和這個男人的見麵……
而相對於劉雨佳那邊的緊張兮兮,談逸澤這一點在放下電話之後隻是稍稍抬眸。
掃了一眼窗外那顆大樹所遮擋不住的這軍區裡麵的另一幢建築,男人的眸色沉了沉。
把這樣的女人留在自己的身邊,他到底該說梁海聰明,還是傻呢?
思量了一下,男人最終什麼都沒說,將手機收回到口袋,便大步離開了。
趕緊回家吃飯,今晚上還說好了要陪家裡的小淘氣玩騎大馬的。
要是沒有遵守約定的話,除了要接受這個小家夥的歇斯底裡的哭鬨之外,還要接收到他媽那高頻度的白眼。
為了免於被談家裡現在統治地位最高的兩位祖宗聯手給收拾了,談逸澤上了車很快便朝著家裡行駛離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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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爸……”
談逸澤的車子剛剛停下的時候,從談家大院裡就立馬飛奔出一個小胖墩的聲音,直勾勾的朝著談逸澤剛剛下車的小腿撲來。
一下子,這小胖墩就用自己的肥嘟嘟的小豬爪抱住了談逸澤的腿,一個勁兒的蹭著。
紅撲撲的小臉蛋上,是滿滿的笑容。
抱著好一會兒,蹭了談逸澤的小腿之後,這小壞蛋便抬著紅撲撲的小臉蛋看著談逸澤
“爸……騎馬馬!”
“臭小子,你老子剛剛才從訓練場上下來,你現在就要壓榨老子的體力!”說這話的時候,談逸澤才剛從車上下來,打算牽著他先進了門再說。
可這小胖子不依不撓,直接抱著談逸澤的腿,兩個小腳也不知道哪來的力氣,直接就掛在談逸澤的腿上。
談逸澤每走一步,這小胖墩就這樣掛在上麵。
其實談逸澤也不是不想抱著他,而是他想要利用這個機會,鍛煉一下他們家小胖子的耐心。
不然,以後什麼事情都要按照他這個淘氣包的性格走的話,家裡頭不是要鬨得個雞飛狗跳的麼?
顧念兮在院子裡沒有看到兒子,追出來看看這小胖子是不是又偷偷的準備溜到隔壁老陳家裡和人家養的貓兒打架,便看到了讓她哭笑不得的一幕。
不過顧念兮也不擔心她家的聿寶寶會挨揍。你看她家談參謀長臉上掛著的那個好氣又無奈的弧度就知道,他拿他家的聿寶寶是沒辦法的!
“爸,騎馬馬……”
掛在上麵的聿寶寶,仍舊坐著最後的思想鬥爭。
而談逸澤在這個時候不知道想到了什麼,眸子微沉之後,他將掛在自己腿上的小胖子一手撈了起來,將他送到自己的肩膀上坐著。
“好了,現在坐了,今晚就不能做了!你老子今晚有點事情要出去,你在家要好好看家,知道不?”
這麼個小屁孩,壓根就不知道人家所謂的“看家”是神馬意思。
此刻,他隻知道坐在他家談參謀長的肩膀上,可以看到很多很多自己那個高度都不能看到的東西,很是新奇。坐在談參謀長的肩膀上,還不時的晃晃自己胖嘟嘟的小腿,揪著談參謀長的帽子樂嗬嗬的笑個不停。
“老公,今晚你要上哪兒去?”
顧念兮過來,準備將兒子從談參謀長的肩膀上給拉下來。
畢竟這男人都勞累了一天了,現在肯定餓得慌。
最少,也要讓他將飯給吃飽了,在讓這爺倆玩不是?
可談逸澤卻示意顧念兮不要理這小胖子,就讓他這樣坐著算了。
反正是他談逸澤的兒子,再怎麼重他都扛得起來。
不過這邊將兒子給安撫好了,談參謀長卻貌似他的老婆也不好應付。
見他遲遲都沒有回答她剛剛提出的那個問題,此刻顧念兮那雙好看的大眼也拉的老長“不會是要背著我和人家年輕的姑娘約會吧!”
顧念兮絕對不承認自己這是吃醋的表現。
可她卻不知道,其實自己的醋味已經傳了老遠。
而正因為嗅到了這股子酸味的談參謀長,此刻勾著狐狸似的美目,樂嗬嗬的盯著顧念兮看“我要是真和年輕姑娘約會去,你怕不怕?”
說這話的時候,談逸澤故意將自己的腦袋湊到顧念兮的耳際。
從他口中傳出來的熱情,正好若有似無的撩撥著顧念兮的耳根子。
看著她的耳朵因為自己的話一點一點的紅了起來,某人得意洋洋的欣賞著自己的傑作。
而他頭頂上的聿寶寶,也跟著他家老子一個勁兒樂嗬嗬的傻笑著。
不過人家談參謀長是因為高興自己把老婆給調戲了,而人家聿寶寶則是樂嗬著自己突然比媽媽還要高了好多。
“去去去,爺倆都沒有個正經!”被這爺倆一個勁兒的笑著,顧念兮都感覺自己有些不好意思了。
將談逸澤故意湊過來的腦袋給推開之後,她轉身便朝著屋裡走去。
看到顧念兮類似於羞澀的躲閃著他們爺倆的談逸澤,心情大好。
可就在這個男人還未來得及猖獗一笑的時候,他便聽到某個剛剛才從他身邊離開的女人在門裡麵喊著“談逸澤,你要是跟年輕姑娘約會去的話,那我也找個年輕的帥哥約會去!我你看看,我現在今兒個這身衣服,看起來很像是個沒出大學校門的女學生吧?估計現在走出去,還有帥哥追!”某女站在門裡麵,對著這爺倆做出各種各樣臭美的姿勢。
而本來還得意洋洋的某位爺,在聽到這顧念兮這一番話之後,那臉色還真的比臭水溝還要可怕。
“顧念兮,你敢!看我不打斷你的小狗腿!”他談逸澤的女人,怎麼可以隨隨便便和年輕男人約會?
而某女則站在不遠處還,看著談參謀長的變臉。
還真的不得不說,她家的談參謀長還真不是一般的小氣。
“隻許州官點燈不許百姓放火?”顧念兮低著頭不知道思量著什麼,片刻之後再度抬起頭來,對著談參謀長妖嬈一笑,一雙眼睛近似於明燈“反正你要是敢跟小姑娘約會的話,那你不就可以看看我敢不敢!”
說著,她一溜煙的鑽進了廚房。
顧念兮走的倒是挺乾脆的。
而被留在原地,腦袋上還騎著個小胖墩的談逸澤,兩根眉毛直接揪在一塊兒了。
“反正你要是敢跟小姑娘約會的話,那你不就看看我敢不敢?”
在顧念兮離開之後,談逸澤不斷的想著顧念兮剛剛的這一番話。
但最終,他還是想不出個所以然來。
思量了一番之後,他對兒子說
“兒子,你媽要是生我的氣的話,到時候你可要站在我這邊!不然,你老子到時候要成了孤家寡人的,你可就沒有人給你騎大馬了!”
談參謀長類似於商量似的和頭頂上的小孩說著,可回應他的隻有頭頂上那一陣陣天真咯咯咯的笑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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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怎麼都這麼晚了,他難不成是忘記了?”八點半的時候,帝皇酒店餐廳裡的某個女人,頻頻的看著自己手臂上的瑞士手表。
按照她對談逸澤的了解,那個男人不可能會聽錯時間還是弄不清地點才對。
可為什麼,都已經過了一個鐘頭了,人家餐廳的晚餐服務都要結束了,他還沒有到呢?
難不成,這個男人是不打算過來了吧?
想到有這麼個可能,女人突然有些泄氣。
看來,還是老樣子。
那個男人,眼裡心裡都隻有那個女人。
以前,她一直都沉溺在自己的“雄心壯誌”中,沒發現到什麼。可現在她才意識到,自己該死的妒忌顧念兮。
為什麼顧念兮這個女人,所擁有的一切都比她的好?
非但擁有一個像模像樣的父母親為她保駕護航,讓她的學業和人生一帆風順,現在連她的丈夫也是人中之龍。感覺,天底下所有的好事都發生在她的身上。
可她呢?
同樣的年紀,同樣的出生地,可她劉雨佳為什麼所擁有的,連顧念兮的一半都比不上呢!
她以為是自己的長相比不上顧念兮,所以才輸給她的。
可現在呢?
為什麼連容貌都變得近乎完美了,顧念兮身邊的那個男人,為什麼還不能正眼瞧瞧她?
越想,她越是生氣。
憤恨的將桌子上的紅酒一口氣都給喝了之後,她喘著氣。
可就在這個時候,她發現自己的餐桌前出現了一雙皮鞋。
不是很名貴的牌子,也不是今年流行的款式。但可以看得出,穿這雙皮鞋的人也不怎麼經常穿它。你看這鞋子的款式,明明已經不是當季的,皮鞋的顏色和紋路,卻還是那麼新。
再沿著這皮鞋向上看,劉雨佳發現站在自己麵前的男人的腿真的很長。
很久,她才看到這個男人的腰身。
再往上,女人還看到了男人寬闊的肩膀。
不知道,被這樣的肩膀摟在懷中,是有怎樣的感覺?
應該,很幸福吧?
幸福?
她劉雨佳還真的沒有感受到什麼叫做幸福!
以前費儘心機要嫁進豪門,等計劃已經成功了一半的時候,她卻每天活在擔心受怕,被人發現真想中。
而現在,她的容貌也好身材也好,全都是最完美的級彆,可她卻每天擔驚受怕自己的這條小命不保。
此刻,她才發現,原來她真的很累。
每時每刻,都有需要擔憂的東西。
如果這個時候,能有一個肩膀幫她扛起所有的一切,那該有多好?
再度抬頭看上去的時候,劉雨佳卻觸及到那雙眼眸……
本來因為獨自喝了酒而變得有些迷離的眼眸,卻在觸及到這雙眼眸的時候,瞬間清醒。
不知怎的,這個男人就是有這個能力,能讓你感覺頭頂上被淋了一大瓢冷水的感覺。
“談參謀長,你來了……”
劉雨佳問出這話的時候,心跳突然漏掉了好幾拍。
不是因為動心,而是因為害怕。
明明在燈光下感覺的完美的不像樣,和天神差不多的男人,她應該貪婪的想要得到他的庇護才對。
可不知道為什麼每次觸及談逸澤這雙眼眸的時候,劉雨佳總是急切的想要逃離。
連她本來在心裡早已打好的草稿,想要在見到談逸澤的時候問出那些熱心的話,也在這一刻變成了空白。
坐在他的對麵,她變得有些急促不安,一雙手死死的掐著自己的裙擺,不知道該做些什麼說些什麼才好。
而本來柔軟舒適的酒店裡的椅子,也不知道什麼時候像是長了刺似的,戳的她的屁股老疼,就要坐不住了。
再抬頭的時候,劉雨佳看到這個男人似笑非笑的盯著她看。
她沒有感覺到一丁點的欣喜,反而感覺自己像是被看穿了,看透了似的惶恐。
慌忙之間,劉雨佳隻能找著一些事情來緩解一下自己的不安,於是她便拿起了自己剛剛點來的酒,給談逸澤倒了一杯。
“說吧,找我到底有什麼事情!”在劉雨佳沒有開口之前,這個男人先行抓住了話語權。
這,便是談逸澤慣有的姿態。
他喜歡操控全局,喜歡讓所有的一切都按著他的步調走!
他開口說話的時候,不像是一個沉溺於美色的人,盯著劉雨佳看。而是盯著她剛剛給自己倒了的酒,這酒色在頭頂上的那盞水晶吊燈的投射下在餐桌上形成的美麗光環。
盯著這杯劉雨佳給他倒好的酒,談逸澤什麼事情都沒乾,就那樣安靜的等待著這個女人的回答。
而這無形的動作,卻等於在女人的心理上施壓。
讓她的心,越來越失慌亂,越是不知道該如何是好……
“我……那什麼,我就是想要見見您,沒有彆的意思!”
在談逸澤的麵前,她總顯得身不由己。
不管是以前還是現在,都一樣。
“可你電話裡可不是這麼說的!”
說這話的時候,他抬起頭來。
本來落在那酒形成光環上的溫柔眼眸,在此刻卻幻化成無數的利刃,一把把的刺在了劉雨佳的身上。
“那什麼,我……我就是想要告訴你,我喜歡你……我那個……”口齒不清,在劉雨佳的過往是沒有的。
她就像是天生的演員,在任何的場合都能遊刃有餘。
可每一種人,都會有刻星。
而劉雨佳覺得,麵前的這個男人,就是她最大的刻星。
不管在什麼樣的場合,不管她之前做了多好的準備,不管她掩藏的有多好,都能在頃刻之間被這個男人給識破,然後撕掉層層偽裝。
“霍小姐,你不覺得你說這話,惡心了麼?”男人再度收好了自己犀利的眸色,將一切掩藏在層層冷漠之下。可張口喊出的稱呼,再度讓劉雨佳感覺像是被人從身後推了一把,一下子掉進了冰窟窿裡,沉溺其中無法救贖。
她吃驚的盯著這個男人看。
不止一次,他這麼喊著她。
慌亂間她抓起了邊上擺著的紅酒,匆匆的往自己的嘴裡灌了一些酒之後,才緩解了自己的吃驚情緒。
等到緩解了好些之後,她才開口對這個男人說“您到底在說什麼,我都不懂。是不是我長的很像是您認識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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