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生九零年代!
糯米周末回家的一天中午,一家人正吃著飯,狗兒他娘突然跑了進來跟池媽說了一通話,然後池媽跟梅芝說,梅芝就跟著狗兒他娘走了。
全家人正奇怪呢,池媽解釋說“那個狗兒他娘說他們家剛買的媳婦昨晚聽說是割腕了,讓梅芝趕去勸勸,”她不無得意地說,“同樣是買媳婦,咱們家媳婦打死都想待在咱們家,張桂花那婆娘整天還神氣個屁!連個丫頭片子都收拾不了!”
糯米一聽連忙放下筷子跟著梅芝出去了,池家後院還有一個小屋子,平時放一些沒用的舊家具,小時候有次玩捉迷藏,幾個孩子找到這裡來,發現樹上掛著一隻死貓,身體都已經腐爛了,隻剩一張貓皮,幾個孩子哭啊叫啊,從那以後再也不敢到這兒來了。
後來大家都管這裡叫鬼屋,在孩子眼中後院是有點鬼氣森森的,糯米大白天過來還是有點怕怕的,遠遠地飄來一陣哭聲,糯米還以為是鄰居家在打孩子,她剛進屋子視線就跌進一雙絕望的眼睛裡。
那雙眼睛太難忘了,隻見那個跌坐在地上的女人手腕上纏著滲出血的紗布,頭發亂得跟雞窩似的,臉也很多天沒洗了,但可以看得出來五官還是很清秀的。
王嬸好聲好氣地對著鄭亞玲說“小姑娘,女人嫁誰都得嫁,你瞧瞧我身旁這位也是被她男人買的,這日子不照樣過得紅紅火火的。你現在是還不習慣這裡的生活,女人都是水做的,放在上麵容器裡,就會變成什麼形狀,等時間久了,你就知道這裡的好了!”
那個叫鄭亞玲的姑娘還是無神地看著前方,糯米對王嬸說“嬸子,您先去忙,讓我們兩個勸勸她。”
梅芝也熱心地說“是啊,王嬸,我一定做通她的思想工作。”
等王嬸走了以後,鄭亞玲才把目光轉到眼前兩個人身上,梅芝蹲下身拉著她的手,鄭亞玲就跟抓住救命稻草似的“姑娘,我知道你是好人,既然你也被人賣了,你幫我找警察報警!咱們一起逃出這裡!”
她的聲音嘶啞破碎,昨晚糯米就聽到有女人哭喊的聲音,原來是她。
梅芝笑道“俺能逃到哪裡去?就是俺親生爹娘賣的俺,俺逃回家他們為了幫俺弟弟換親,還得把俺嫁給村裡的老光棍,哪有現在這麼好吃好喝的舒服?哎呀俺的大妹子,你就彆想那麼多了,也彆再犯傻乾這些作踐自己的事情了,你既然已經到了這步田地就好好地安心跟你男人過日子得了!”
鄭亞玲瞪著眼,摔開她的手“你說的還是不是人話!我跟你不一樣,我是城裡來的大學生,我受過高等教育,我是一個有自由意誌的人!不是畜生,我跟他們這群畜生沒法過日子!”
我是一個有自由意誌的人,不是任何人的附屬品。我活著不是為了討好任何人而委曲求全更不應該為彆人犧牲自己更不應該為彆人犧牲自己
林海曾經教她的話重新閃現在糯米的腦海中,在那一刻,她已經決定要幫這個隻見過一麵的姑娘。
梅芝回去一路上跟糯米嘀咕“城裡人就了不起啊!大學生了不起啊,要是俺能投個好胎,俺也是城裡的大學生啊!”
糯米覺得真是太不可思議了“大嫂,你難道一點也不同情那個姑娘嗎?她是被人賣掉的!”
梅芝不以為然“俺還是被俺爹娘賣掉的。”
“但是你的情況不一樣,你是自願的,她是被迫的!”
梅芝一副淡定的口吻“糯米,你年紀小還不懂,女人就是那水裡的蘆葦,飄到哪裡自己做不了主。就算讓你自己挑男人,你就能保證一定能找個好的?你自己找了個好男人,你以為全天下的女人都跟你似的好命?哎,女人嫁誰不是嫁,憑啥城裡人天生就該待在城裡享清福,合著農村人就不是人?誰又是她娘懷胎二十四個月生的?現在她就算回城裡去,讓彆人知道有這一段也不好找對象了,俺已經認命了,她也認命吧。”
糯米聽到她已經儼然一副大龍的口氣,歪理說起來一套一套的,難道夫妻在一起生活久了,連思想都能被影響?
糯米生氣了“大嫂,你自己為了幾口吃的把自己賣了不要緊,你有什麼權利讓彆人認命?”
梅芝見自家小姑子生氣了,縮了縮脖子“咳,我說這話人家又聽不見,你又沒被賣了,你生啥氣呢?”
剛回到家池媽鄭重其事地對糯米和梅芝說“王嬸家的事情你們也知道了,那姑娘是買來的,你們有空就陪陪她,不過你們倆誰要是敢管這檔子閒事,去公安局通風報信,我就打斷你們的狗腿!”
池媽主要的警告對象還是梅芝,畢竟她跟鄭亞玲有共同經曆,糯米倒是可以忽略不計了。
池媽壓根沒想到的是,梅芝壓根沒動過要幫鄭亞玲的念頭,反倒是糯米已經下定決心要幫助這個不幸的姑娘。
可是怎麼幫呢?報警她還是不敢,聽說前幾年村裡也出過拐賣婦女的事情,有個姑娘出於同情報警了,結果警察到了村裡帶走了很多被拐賣的婦女,而那個姑娘卻那群被憤怒的禽獸用來泄憤。
後來姑娘在村裡過不下去隻能跳河了,糯米很長一段時間不敢去那條小河撿小鵝卵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