銳利的冷風擦過耳畔,帶來1陣火辣辣的痛感,乾淵黑瞳平靜,沒有絲毫麵臨死亡的驚恐畏懼。
他對周遭發生的1切沒有絲毫觸動,沾滿血汙的俊臉極力偏著,漆黑眼珠1眨不眨緊盯著壯漢手裡的燈籠,擔心那破碎微弱的火苗會被這漫天的疾風驟雨湮滅,將他再次推入黑暗的深淵。
鐵斧鋒銳的刀刃在距離他鼻尖3寸處被1把寒光凜冽的長刀截停。
握著刀柄的那隻手纖細修長,指甲乾淨圓潤,鐵斧少說有十數斤,黎苑顏半途截停手臂卻穩如泰山沒有絲毫顫抖。
沉重的鐵斧被她輕巧地挑在刀尖上,黎苑顏渾身濕透俏臉冷峻,漠然看著壯漢,喉間冰冷吐字:“滾。”
壯漢驚怒交加,渾身肌肉繃緊,警惕的審視黎苑顏,借著燈籠昏黃的光線不經意瞥到她手中長刀上彆致的刻紋,臉色驟變。
“你是新任青州州長,黎苑顏?”
青州毗鄰邊境,州長曆來由武將卷家世代鎮守,到了黎苑顏這1代更是青出於藍。
1手長刀使的出神入化,淩厲逼人,同階武者以1敵十不在話下,讓人望而生畏。
壯漢心裡打著退堂鼓,又不甘心放過到手的鴨子,牙齦咬了咬跟黎苑顏談判:“卷州長來通緝應該也是為了神藥吧?我知曉1個驚天絕密,與您交換合作如何?”
穿越雖然她沒有小說中的各種金手指。
但她現代的身手,結合原主的身手記憶,都分毫不差的全部繼承過來,黎苑顏不置可否道:“什麼秘密?”
形勢比人強,壯漢隻能先拋出誘餌:“人人都道殺人魔頭乾淵可換神藥才引來諸多通緝者追捕,隻有我知道那神藥本就是由殺人魔頭血液煉製成的,我們若能合作將此人囚禁起來,豈不可得到源源不斷的神藥?
有了神藥在手,金銀珠寶權勢美人還不是如探囊取物般簡單?就是天下也唾手可得。”
說著,壯漢眼神猥瑣的打量乾淵1眼,嘿嘿笑道:“更何況這小白臉生的好看,閒來無事也能給您暖個床不是,何必千辛萬苦送去上京貪小失大?”
黎苑顏眉梢輕動:“如此隱秘你是如何知曉?我又憑什麼相信你?”
壯漢得意的1挑眉,掃了眼地上的乾淵,意味深長道:“不瞞您說,我年輕時曾在神醫穀當學徒,當年這殺人魔頭許多藥還是我親手抓的,長年跟在神醫身邊耳濡目染,自然知道的秘密也比旁人更多些。
後來殺人魔頭逃跑神醫失蹤,其餘人儘數被滅口,隻有我僥幸活了下來,因此我不僅知道這殺人魔頭血液的好處,還知提煉神藥的方法......”
這也是他輕易將這個秘密告訴黎苑顏的原因,隻要他手裡掌握著煉製神藥的方法,黎苑顏就隻能跟他合作,亦不敢殺他。
他不組隊孤身1人犯險來找殺人魔頭,原就是抱著獨吞的打算,如今計劃失敗,退而求其次也好。
神醫穀5年是乾淵揮之不去的夢魘,他1雙嗜血魔瞳死死盯著壯漢,戾氣翻滾,撐著殘破的身體想爬起來殺了這個無恥之徒。
可他的傷太重了,4肢骨骼儘碎,修長的手指深深陷入泥土,也隻是讓身體抬高半寸就摔了回去,被濺起的汙水打濕了半邊身子和臉頰,狼狽至極。
“咳咳咳......”
壯漢看著他4意嘲笑:“沒想到讓人聞風喪膽的殺人魔頭也會有這麼狼狽的時候,真像條落水狗,想當年爺還撒尿給你洗過澡呃......”
壯漢話沒等說完,1片雪光閃過,頸動脈被割斷,大量的血液噴湧而出又被雨水衝刷殆儘。
他臉上還保持著生前僵硬的微笑,瞪大的眼睛裡充滿難以置信和茫然,背在身後那隻從腰封裡偷拿藥包的手隻抽出1半,屍體轟然倒地。
燈籠掉在水泊裡,火光熄滅。
黎苑顏收刀走過去,昏暗的環境也不影響她視物,刀尖1挑將對方腰間的錢袋挑入手中,語調清冷淡漠:“秘密我已知曉,你可以瞑目了。”
黎苑顏收起錢袋轉身看向乾淵,見他赤紅的雙眸還直勾勾的盯著壯漢屍體,似尤不解恨,聯想到剛才壯漢言談間透露出的信息,黎苑顏冷硬的心微微1動。
抬步走回去,1言不發將人扛在肩上,快步離開戰場。
乾淵像塊破布1樣掛在黎苑顏肩上,連掙紮都沒有,又或許他那點微弱的掙紮,直接被她忽略不計了。
少女的肩纖細單薄,乾淵大半身子懸空,被1條細白手臂攔腰按住,穿梭在潮濕的山林間,約1刻鐘的功夫,兩人進了1處遮雨的山洞。
山洞漆黑連月光都照不進來,好在沒有危險,黎苑顏把乾淵放在乾草堆上,剛才進來的時候她不小心踩到1堆木柴,應該是之前有人留下的,正琢磨著或許可以生個篝火,就看到乾淵撐著身體拚命往洞外爬。
完全不顧自己遍體鱗傷,那模樣就像身後有洪水猛獸要吃了他似的,連剛才對峙仇人都沒這麼激動。
黎苑顏以為他是想逃離自己,蹙眉按住他,輕鬆將人拎回乾草堆上,語氣冷淡:“跑什麼?我要真想對你做什麼,你就是挖坑把自己埋了,我也能給你刨出來,彆做無用功。”
這人渾身是傷,奄奄1息,若非那特殊體質這會兒恐怕屍體都涼了,她能把他帶回山洞不讓他流落荒野已是仁至義儘,可沒耐性再去照顧他的情緒。
被按住的乾淵安靜下來,可黎苑顏剛1鬆手他又開始掙紮著往外爬,傷口被拉扯的劇痛血水汩汩冒出,身體疼的痙攣卻執拗的不肯放棄。
黎苑顏徹底失去耐心,1個手刀將人劈暈,山洞徹底安靜下來。
黎苑顏用山洞裡的木柴點了篝火,又運氣好找到1個陶罐,走到洞外接滿雨水用樹枝吊在篝火上燒開,灌進隨身攜帶的水囊,又接了1陶罐繼續燒,順便將自己的衣服烤乾。
收拾完後她才終於分神去看乾草堆上被她敲昏的乾淵,他滿身血汙看起來實在狼狽,1身玄衣被血浸透幾乎看不出原來的顏色。
黎苑顏遲疑幾秒走過去,將他身上的衣服脫下來拿到外麵洗乾淨,然後掛在篝火邊的樹枝上烤乾。
沒了衣物遮掩,他身上的傷口愈發猙獰可怖,尤其4肢的貫穿傷和後背的刀傷,皮肉組織被殘忍刮下露出大片森然白骨,觸目驚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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