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侯將相又如何!
雲雀軍要在楊子河休整兩天,然後就要跨過楊子河,穿過一大片白樺林,抵達鹹魚口。
鹹魚口顧名思義,是一座前後入口狹窄,中間寬敞的山穀。
在拔營前一天,軍中斥候已經抵達鹹魚口勘察地形,確保軍隊通行順利。
白樺樹互相間隔並不近,騎兵們還是下了馬,牽著戰馬深一腳淺一腳地往前走著。
秦縱和那一百名重甲親衛在最後,等待著。
王起帶人在前方負責將馬車行進路線上的樹木全部砍伐掉,清理出一條供馬車出行的道路來。
他們之所以選擇橫渡鹹魚口,就是因為這裡到鹹魚口是最近的路線。
如果走其他道路,會經過幾處山壁,那裡道路狹窄,馬車過不去,而且還要多走三天時間。
等了大半天,要見夕陽西斜,王起終於回來了。
“通了,我們去鹹魚口紮營。”王起說道。
秦縱點點頭,看向沉默的一百名重甲護衛,“走。”
車夫甩著韁繩,馬車緩緩前行。
重甲護衛簇擁在馬車前後,寸步不離。
小六子穿著一身皮甲,正坐在馬車後麵手裡拿著一把手弩,緊張兮兮地打量著四周。
白樺被伐倒後散發出來的清新鬆香味,縈繞在眾人鼻尖。
王起遞過來水囊,悄悄說道“樺樹汁,嘗嘗。”
秦縱打開水囊,灌了一口,淡淡的甜味中帶著一絲絲的酸澀,很可口,驅除了大半的暑氣。
“我心裡有些不安,”王起說道“斥候回報,在鹹魚口絕壁之上,發現了幾具屍骨,看衣服製式是雲容城的斥候。”
“你是擔心有人埋伏?”秦縱問道。
王頭,“這裡是雲容城和鹿北城勢力範圍的交彙處,方圓數十裡卻沒有兵力駐紮,這很奇怪。”
“你的意思是,有人通過渭城影響了兩座城池的布防,”秦縱皺眉道“特地將此地兵力撤換,目的就是我們?”
“有人可能不想我們到達渭城,”王起麵色凝重,說道“這個計劃恐怕在換防調令到達之前就開始了。換防調令到達軍中的時候,雲雀就有些懷疑。直到今天斥候發現了雲容城的斥候死在了鹹魚口絕壁哨所附近。”
“那我們還要過去?”秦縱問道。
“必須通過鹹魚口,”王起堅決道“我已經讓斥候在絕壁上仔細搜索,並且設下陷阱。騎兵隊繼續前進,出了鹹魚口擺開陣勢。我們今晚在魚尾紮營,明天再過去。”
秦縱明白,白樺林這一側魚尾位置地形複雜,騎兵發揮不出威力,所以騎兵隊將連夜通過,借助馬車的掩護,就算有伏兵也不會對先行的騎兵動手。
不得不說,王起很清楚現在的形勢。
他知道如果有埋伏,目標肯定是馬車。
看起來是個比較妥善的應對計劃。
這時,秦縱感到心跳莫名加快,有些像之前火苗跳動的感覺。
……
……
鹹魚口峽穀寬闊猶如元寶,有兩個出口,魚唇與魚尾。
秦縱他們此刻就在魚尾口紮營。
騎兵隊不停,直接走進了魚腹。
這時天光暗淡,星月未出。
魚腹峽穀已經漆黑一片,騎兵們點起了火把,沉默著向前走去。
魚唇處絕壁之上風很大,有兩個人對麵而立。
“他們想讓騎兵先通過,把住出口。”說話的人身形高大,穿著一身鏽跡斑斑的青銅甲胄,暗淡的天光照射在其甲葉之上,泛著幽幽的寒光。
對麵的人一襲黑袍獵獵,聲音蒼老而嘶啞,“那就把他們都留在這裡。”
青銅甲胄還有些猶豫,“將一支精銳騎兵埋葬在這裡,那位將軍若是知道了,上麵的大人不會受到責罰嗎?”
黑袍冷冷一笑,“你知道什麼?上麵的大人已經打算此事做完自儘報國了。”
青銅甲胄沉默片刻,緩緩說道“如此,虎瑟萬死不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