許久之後,久到屏氣凝神的程林都快要窒息之際,多次把脈確認,更是數次觀言察色後,花宏熙方才同豐俊蒼遞去彆有深意的一瞥大步而出。
斜靠在錦榻上撫額沉思良久,任憑混沌的腦子抽絲剝繭的花宏熙忽而眸子一亮,審視的目光打量豐俊蒼半晌方才眸光微閃的道。
“如若真的不是王爺你乾的好事,那麼就隻有一個可能。”
“什麼?”
“程林描述的那詭異的一幕我雖並未親眼所見,但極有可能就是問題根源所在。”
花宏熙的臆測令豐俊蒼漠然冷肅的神色一僵,仔細想來就他親眼所見的那一幕對於他來說亦是不可置信,但卻是真實的發生了,更甚至此前一直信誓旦旦的李瑾芸那時的每一絲反應,此刻想來,怕是真如花宏熙所料。
“不是說阿芸被古玉認定為天後的人選了嗎,就算她動用了那什麼神秘力量,也不該昏迷不醒吧……”
“或許是反噬。”
撇撇嘴很是無奈的聳聳肩的花宏熙瞥一眼臉色更加陰沉的豐俊蒼,苦笑一聲方才接著道。
“或者是此間有什麼差錯,王妃一時大意中招了也是尚未可知啊,不過,脈象虛浮,陽氣損耗過盛到如此地步,王妃雖無性命之憂,但怕是得休養兩天才能下床。”
“一定要休養兩天?”
“對,除非王爺你樂意抱著猶如軟麵條般的王妃上路,還要確保不能吹風,不能受涼!”
花宏熙異常堅定的囑咐到,豐俊蒼晦暗深邃的眸光閃過一抹陰鷙,早知阿芸狀若不費吹灰之力的代價竟是如此,他說什麼也不會叫她如此胡來!
而相對於豐俊蒼此刻的追悔莫及,將郝連鵬飛那個陰險小人嗨揍一頓,心頭怒火依舊難消的父女倆則在書房中秉燭夜談。
“蓮兒,既然將女婿在揚州的生意交由天後打理了,你與女婿不妨就在王府安心住下如何?”
“隻要父王不嫌棄女兒叨擾便好。”
“怎麼會?為父恨不能蓮兒與女婿長伴身邊才好,更何況、”
撫一把胡須,稀罕的看一眼淳於若蓮尚還平坦的腹部。
“等外孫出世後,就能更加熱鬨嘍。”
“父王。”
深知父王心思的淳於若蓮嬌嗔一瞥。
“父王不要再顧左右而言他了,還是同蓮兒說說接下來打算如何可好?”
被愛女當場拆穿心思的淳於傲鷹唇角微僵,眸光當即深邃了幾分,輕輕放下手中虛握的茶杯。
“當年的宿仇遲早要報,為父這麼多年的韜光養晦等的就是這一天。”
“既然如此,那此前殿下與太子不止一次遊說,父王又緣何一概回絕?”
很是奇怪的眨眨眼睛的淳於若蓮不解的凝眉,而喟然長歎沉默片刻的淳於傲鷹頓了一下方才緩緩抬眸,神色間更是多了一抹凝重。
“為父之所以不敢輕易應承太子與殿下,並非是為父怕死,身為武將在穿上這身鎧甲時便早已將生死置之度外,更遑論是為複仇而戰。”
“那父王究竟是在顧慮什麼?”
“為父雖生死不懼,但卻不能再賭上數萬將士的性命,那樣的生命之重,為父再也承受不起。”
說著淳於傲鷹晦暗難明的深眸閃過一抹沉痛。
“當年函穀關那場血戰也並非是父王您一人之過失,況且勝敗乃兵家常事,父王又何必太過糾結於此呢,您不是常常教誨蓮兒凡事都要看得開嗎?”
不忍見年過半百的父王如此自責,淳於若蓮連忙適時的寬慰到。
“為父糾結的並非勝敗,而是、而是懷疑當年我方的行軍布陣被敵人提前洞悉,其中定是有內鬼。”
“耶?內鬼?是誰?”
陷入深深回憶中的淳於傲鷹眉頭緊鎖,而被如此驚人消息所震驚的淳於若蓮更是猛然膛大了眸子,極為不可置信的驚呼。
被她的一聲驚呼所打斷思緒的淳於傲鷹輕輕搖頭,正了正神色方才接著凝重的道。
“若是知道誰是內鬼,為父這會兒哪裡還會如此糾結。”
“……難道就沒有可疑之人?”
“……”
“父王?”
“……”
對於父王的笑而不語,心頭泛癢的淳於若蓮卻是問不出個所以然來,唯有怏怏而歸。
然而,翌日一早,得知李瑾芸昏倒的淳於若蓮匆忙趕去探望時,卻是意外得知了令她難以置信的真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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