靈川躺著，剛剛那一幕在腦海中揮之不去，柏崇居然用手去接他的穢物，這個舉動有些過於曖昧了。或者說柏崇對他的關切超出了正常限度。
縱然他們已經做過更親密無間的事，可那不一樣，那隻是身體深處最原始的本能舉動，柏崇睡他，是為了懲罰他，占有他，讓他為自己的錯誤贖罪，可剛才的舉動算什麼呢？
靈川理不清頭緒，或者說有些害怕去赤裸裸地剖析這個問題，因為他很清晰地意識到，他們之間的關係朝著一種不可控的方向橫衝直撞。
而這個方向是錯誤的。就像林念楠一樣，妄想得到他不該得到的愛，為了和張公子長相廝守，最後害得張公子生死未卜，自己也變得瘋瘋癲癲，活生生落個兩敗俱傷的結果。
他不會讓自己成為第二個林念楠，更不會害得柏崇變成第二個張公子。
小池端來素粥，靈川吃了幾口，便推開碗。
“柏崇，那日我被裴公子抓走後，你在河裡看到了什麼？”
柏崇說道“那晚霧氣太大，河麵上什麼都看不到，我潛入水下，看到了張公子。”
“什麼？張公子？他沒有失蹤，就在水裡？那，那些失蹤的人都在水裡？”靈川問道。
“嚴格來說，它不是張公子，或者說，隻有臉是張公子的。它不是人，是長著翅膀的怪物，力大無比。”
小池不信“殿下，你是不是看花眼了，世上怎會有長著翅膀的怪物呢，而且還長著張公子的臉？”
狐狸是信的，他了解柏崇，沒有幾分把握的事，不會從柏崇口中說出來，於是開口說道“世界之大，無奇不有，按理說，有此怪物也不足為奇，隻是，按照殿下所言，這怪物是人變的，可人怎麼會變成怪物呢？”
靈川卻覺得不寒而栗，他想起姑姑告訴他的話，三十年前昆山禍亂，也是一種帶著翅膀的怪物作祟，導致玉氏一族差點傾覆。正是這場禍亂，改變了玉氏一族的命運走向。玉氏本是靖國的祭司，從不參與朝堂鬥爭，但在那場禍亂中，皇室袖手旁觀，是皇後一族不惜付出慘重代價助玉氏擊退了怪物，留得一脈。
皇後的兄長沅陵將軍在戰役中喪生，他是姑姑念了一輩子的人。
從那以後，玉氏便傾向皇後一族。
靈川總覺得這種長著翅膀的怪物和三十年前禍亂中的怪物有著某種關聯。
柏崇說道“我應該不會看錯，因為，在東海練兵時，我潛入海底尋珠，在海底也曾看到過這種邪物。”
他不會兩次都看錯。
靈川突然想到，柏崇去東海練兵時，有人躍上他的窗口，給他留了書信，他的臥室在三層，尋常人根本無法躍上來，而更重要的，他取了信後，發現窗上留有水漬。而柏巉逃走時，那黑影帶著他直接跳入蘭溪，在蘭溪的河道中逃走。
這麼說，怪物在水中自由潛行，而很有可能，它們本身脫胎於水，平時就潛藏在河道裡。
大家都想到了這一點。若是這樣，那皇城很危險。
“狐狸，你現在立刻返回皇城，調派得力的官員來查張公子失蹤案，然後全力巡查皇宮的水道河道，務必要保證皇城安全，這件事先不要聲張，繼續秘密調查，務必要查清楚。”
“是。”
小池問道“那我們還要繼續南行去采草藥嗎？”
“你和狐狸回京，我帶著你家大人去采草藥，采了藥後，我們立刻返京。”
“嗯。”小池麵上還挺高興，他想和狐狸一起回京。狐狸生性生動有趣，愛講笑話逗他樂，路上一起出行，有趣得很。
靈川不開心“小池，你怎麼這麼高興？你就這麼想跟他同行？你不要你家大人了？”
小池急忙辯解“不是的不是的，大人。那算了，我還是跟著大人吧，路上也好照顧照顧大人。”
狐狸笑道“小池這不是為了給殿下和靈川大人一些私密空間麼？大人怎麼還不領情？難道你們二人親密，還想要個旁觀者？”
“你少在此胡言，誰和他親密了？”靈川臉紅了。
“大人，我那天都看到了，崇殿下摸你肚子。”小池也紅著臉說道。
“我那日腹痛，他幫我揉，我們沒有做彆的。”
柏崇見靈川窘迫，立刻發話“行了，你倆趕緊上路，務必謹慎些。”
二人走後，靈川不想耽誤時間，催促柏崇上路。
“你身子虛，再休養幾天吧，路上辛苦。”
靈川愁眉不展，他總覺得奶奶說的那個可怕的預言與這些長著翅膀的邪物有關。而這些邪物出現在這個小鎮上作祟害人，說明已經不是一個兩個，很可能世上已經有很多邪物了，遍布整個靖國。
他想起宮中那個三番五次給他傳信兒的老嬤嬤，越想越覺得不對勁。如果助柏巉逃走的人，與邪物有關，那皇後一族的勢力豈不是也與邪物有著千絲萬縷的關聯。
這件事需要慢慢查，眼下最重要的是采到草藥，先幫柏寧治好病。
“柏崇，你能不能給我些錢。”
“嗯，要錢做什麼？”
“我想給林念楠贖身，他很可憐，安頓好他，我才能放心地走。”
柏崇不屑“他可憐？他跟邪神做交易，明明知道張公子那日跟他到了邪神的地界失蹤，可他選擇閉口不言，他也不是什麼好東西，何苦救他？”
“你不懂。”
靈川不樂意，執意要錢。
柏崇隻得給他一袋銀錢，第二天陪著他去了桂香樓。
柏崇把錢遞給桂娘“我看上林念楠了，這些錢替他贖身，一會兒讓他跟我走。”
桂娘不自然地笑了一下“柏爺，您來得晚了些，林念楠他死了。”
“什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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