秋冬狩獵。
八月,天氣漸漸轉涼。洛陽城中,騎著馬成群結隊去城外狩獵的權貴,漸漸增多。
現在朝廷局勢複雜,到了讓人窒息的地步。
但是洛陽畢竟是一座人口龐大的都城,真正能參與權力核心的人隻是少數。
大部分人,還是該怎麼生活就怎麼生活。
早上。
中牟侯府,臥房內。
張霸與蔡琰一起吃飯。蔡琰挺著個大肚子,快要生了,不是很方便,左右都有侍女盯著。
無論站起或是走動,都得有人扶著。
無論是她自己,還是侍女都很緊張。
“都下去吧。”蔡琰忽然說道。
“是。”侍女們很是不解,但都很順從的應聲離開了。
張霸並不驚訝,從昨天開始,蔡琰就是一副心事重重的樣子。
“郎君。我聽說天子最近身子不適?”蔡琰很吃力的轉過身子,輕聲問道。
蔡琰在少女的時候,就很少出門。更何況現在。
隻有少數女眷出入中牟侯府。
這樣的她也聽說了。
劉宏快不行了。
“一切有我。”張霸沒有與蔡琰分析什麼朝野局勢,隻是伸出寬厚的大手,抓住了蔡琰柔滑的小手,柔聲說道。
“嗯。”蔡琰心中一鬆,嗯了一聲。
是她多慮了,郎君是強梁。有什麼事情,他自然會為這個家遮風擋雨的。
蔡琰輕鬆愉快起來,笑臉又回來了。張霸與她一起吃了早飯之後,把侍女叫了回來,吩咐她們小心伺候蔡琰。
然後張霸穿上了甲胄,在典韋等人的簇擁下,出了大門乘坐上輦車,往皇宮而去。
典韋等人也非常的警惕,眼觀六路,耳聽八方。
非常時期,得小心刺殺。
進入皇宮之後,張霸的輦車直奔虎賁中郎將官署而去。
校場上。
沒有任務的虎賁衛士,都披著重甲,或執戟訓練,或是彎弓射箭。
沒有人監督他們。
今天也沒有操練的計劃。
是慢慢養成的良好習慣。
一支好的軍隊,就算沒有了主帥,也會良好運轉很久。
不過是數月的時間,虎賁軍在張霸的手中,已經成為了一支精兵。
進入官署之後,張霸先叫來了何玄,詢問了一下今天巡邏、站崗任務的安排情況。
然後便沒什麼事情了,轉身前往書房坐下,安靜的看兵書。
“將軍。節從虎賁李賀求見。”典韋從外走了進來,躬身行禮道。
“讓他進來。”張霸放下竹簡說道。
“是。”典韋躬身應是,轉身離開了。片刻後,典韋領著李賀走了進來。
李賀是洛陽人,是張霸在洛陽征兵而進入虎賁軍的。
家世清白。
有武藝氣力,善於開強弓。
平日裡李賀是個很堅毅沉穩的人。
但今日的李賀,卻是失魂落魄,腳步虛浮,仿佛中了邪。
張霸很奇怪,問道“李賀,發生了什麼事情?”
李賀打了一個激靈,然後才嚎啕大哭道“將軍。我母親病死了。”
張霸很驚訝,然後沉聲說道“節哀。”
然後,他抬頭對典韋說道“大兄。你扶他下去,先給一個月假期。”
“如果有什麼困難,儘管告訴我。”隨即,張霸又對李賀說道。
“多謝將軍。”李賀悲不自勝,勉強彎腰感謝了一聲。
“是。”典韋躬身應是,扶著李賀轉身下去了。張霸想了一下後,走出了書房門,對門口把守的親兵牛盛道“牛盛。李賀的母親不幸病死,你代我前去吊唁。”
“也看看他家是不是有什麼困難,酌情給予幫助。”
“是。”牛盛躬身應是,轉身離去了。
“人生無常啊。”張霸搖了搖頭,深呼吸了一口氣,回到了書房中坐下。
這幾個月來,類似的事情,發生了好幾次。
他都妥善處理了。
不僅是這種事情。
其他的事情,多如牛毛。
春雨滋潤大地,虎賁軍衛士,受到他恩惠的人很多。
張霸剛坐下來,何玄就從外走了進來,臉色凝重對張霸說道“張侯。天子下詔,自號【無上將軍】,在西園設立八軍,設置八校尉,在洛陽征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