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剛才皇城裡的侍衛去府上給常大人送了封信,這侍衛一身的疲憊,風塵仆仆的,好像剛出遠門回來。”
“哦……”梁六爺手托著腮幫子,一副若有所思的模樣。
“走吧,是福不是禍,是禍躲不過。”梁六爺拍了拍管家的肩膀,兩個人開始往常大人的府邸走。
到了府上,管家借故走開了,梁六爺直接奔著常大人住的屋子走去。到了門口,他直接掀開門簾子走了進去。
常大人正皺著眉頭,麵沉如水,象尊佛一樣堆在椅上上。
梁六爺進了屋以後,也沒看他的臉色,就嚷嚷著說“常大人,衙門裡一堆的事等著我忙活,這幾天腿都跑細了,忙得跟三孫子似的,派管家找我又有什麼事?您老人家總得容我歇息歇息吧……”
梁六爺一邊嚷嚷著,一邊走到桌子跟前。他把手放到常大人跟前的茶碗摸了摸,嘴裡說著“這茶水都涼了。”
梁六爺端著茶碗走到門口,掀起簾子把裡麵的茶水倒掉後,又轉回身,重新回到桌旁,給常大人沏新茶。他一邊沏茶,嘴裡一邊說“下個月老夫人的八十壽辰的慶祝儀式我已經安排好了,該請的人的名單也都拉出來了,回頭我給您送來過過目。夫人和小姐需要做衣服的絲綢料子我也專門派人從杭州買回來了。還有放出去的銀子上個月生出的利息都交給賬房了,待會讓他給夫人報報數。”
茶水沏好以後,梁六爺小心地把茶碗挪到常大人的跟前。
常大人的臉變得舒緩了些,他端起茶水,小心地呷了一口,然後說“少爺讀書的事你可給我盯緊點,再過幾個月就到了秋闈的時候,他還整天在外麵鬼混不著家,簡直不成體統。”
“您老放心,為了這事我昨天晚上專門拜會了一位老翰林,人家絕對是學富五車才高八鬥。如今他賦閒在家,整天閒得難受,等少爺進了家門,我就帶他過去見見老翰林,讓他花點心事給指點一番,調教調教。”
梁六爺就這麼慢言慢語,不急不躁地跟常大人聊了幾句,常大人滿臉的怒氣竟然很快消失地沒有了蹤影。
常大人放下茶碗,問梁六爺說“老梁,你這陣子會臨城沒有。”
“我的尚書大人,你以為我梁六會分身術?自打您老進了京城,我整天忙得跟旋轉的陀螺一般,哪有時間回臨城呀。”
“我赴京上任之前提拔的那位劉知府你還記得嗎?”
“當然記得。唉,去年我們家老五身遭不測,我回家奔喪時,劉知府倒是給行了些方便。”
“你最近和他有沒有來往?”
梁六爺先是心裡突然一緊,然後他回答到“年前,他到京城來過,順便到我家裡坐了坐。”
“此後再無瓜葛?”
“嗯,再也沒有來往過。”
“這樣的話,我就放心了。剛才我接到山東巡撫福漢福大人的來信,他說劉知府遭人構陷,還說隻有你才能證明劉知府的清白,想請你到濟南跑一趟。”
“哦,原來就這麼點雞毛蒜皮的小事呀。我聽您老的吩咐,您如果讓我現在去,我馬上就回去準備馬車。”
“不用慌,不用慌,你先忙完你手頭的事務再說也不遲。”
梁六爺點頭應承著說“好,好,我聽從常大人的吩咐。”
常大人問完這些話以後正要打算讓梁六爺回戶部衙門,這時候梁六爺突然開腔說到“常大人,您老彆怪我多嘴。我回濟南倒沒有什麼事,但是我總覺得這位福大人沒安什麼好心,葫蘆裡沒賣好藥。您說他剛到山東才多長時間,怎麼突然扯上這位劉知府了呢?這個劉知府可是您老人家赴京上任前才委以重任的。這裡邊是不是有彆的事情?”
梁六爺一邊說著,一邊偷眼看常大人臉上的表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