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更愛你!
我有些猶豫著,撥通了季城銘的電話。
懷孕這件事情,雖然我想當麵告訴他,可現在,就是很想聽到他的聲音。
我這邊是午夜12點,他所在的地方應該是中午,電話響了許久,突然被掛斷。
我坐在窗台上看著外麵,江南入春很早,午夜還是有些許的冷意,我裹著毛毯坐著看漫天的繁星。
肚子裡的小生命生長的無知無覺,我用手撫摸著他,小腹雖然仍舊平坦,但卻清楚的知道有一個生命就在自己腹中。
他是男孩還是女孩?
長得像我還是像季城銘?
現在是在睡覺還是和我一樣失眠?
這種感覺很奇妙,有一個人,如影隨形的伴隨著你,不離不棄,讓人覺得安定而又無比的窩心。
我正胡思亂想,著,季城銘的電話突然打了進來。
“這麼晚了,怎麼還沒有睡?”
他的聲音有些淡淡的,仿佛來自遙遠的夜空,我聽得不禁有些恍惚。
“你在乾什麼?”我有些躊躇著,低聲問他。
他頓了頓,低聲道“我現在在醫院裡。”
我想起上次在紙條上看到的地址,不由得好奇起他最近的行蹤,破天荒的追問道“你去醫院乾什麼?”
他停頓了許久,才低聲道“一個朋友病了,我來看看她。”
“要緊嗎?”
我聽見他的氣息在電話那端起伏不定,很久都沒有聲音。
似乎是幾秒鐘的時間,又像是隔了漫長的一個世紀。
他“嗯”了一聲便再也沒說彆的。
關於那個人是男是女,跟他什麼關係,儘管我很想知道,可是卻怎樣都問不出口。
“你什麼時候回來?”
話到嘴邊,就隻剩一個這樣的問題。
“還不能確定,我會儘快。”
“嗯,等你回來,我有事情跟你說。”
“嗯,早點睡吧。”
聽到電話那邊的“嘟嘟嘟”聲,我似乎還沒有回過神來。
不知道從什麼時候起,我跟季城銘之間的關係又變得這樣疏遠,他的若即若離,讓我像是赤腳踩在雷區,總是隱隱有著某種擔心。
黎安手術之後在家裡休息了幾天,她跟伯父的感情也慢慢好轉,雖然沒有尋常父女的親密,卻也比以往要融洽許多。
我將她的消息通知了金開泰以後,便打算動身回海都,季城銘的爺爺情況還很危險,我不能在江南呆的太久。
去找黎安告彆時,伯父跟我說她接了個電話後便說要去海邊見一個朋友,走的匆忙,沒有說什麼時候會回來。
我當時沒有多想,便讓他轉告黎安說我先回海都,然後訂了機票匆匆回家收拾行李。
除了自己平日裡穿的衣物,我去我媽房間看了看,她的私人箱子因為年久未動已經落了一層灰塵,我輕輕擦拭乾淨,突然好奇裡麵裝了什麼。
櫃子是老式的那種紅木箱子,被一把小鎖鎖的緊實。
我四處找了一番,終於在我媽的梳妝盒裡找到了一把略微有些生鏽的鑰匙開了鎖。
箱子裡是我媽年輕時的衣物,從精致的做工和樣式可以看出應該是從江家帶出來的,都是我從未見她穿過的。
我一件一件的拿出來翻看著,一邊想象著我媽穿上它們時的樣子,想必當初也是一個極其美麗的女子,才能穿起這樣精致的衣物。
翻到箱底,突然看到一本封麵有些磨損的舊筆記本,我好奇的拿了出來,扉頁已經發黃,上麵是我媽清秀有力的字跡。
抄寫了一首卓文君的白頭吟
皚如山上雪,皎若雲間月。聞君有兩意,故來相決絕。
今日鬥酒會,明旦溝水頭。躞蹀禦溝上,溝水東西流。
淒淒複淒淒,嫁娶不須啼。願得一心人,白頭不相離。
竹竿何嫋嫋,魚尾何簁簁!男兒重意氣,何用錢刀為!
怎麼是這首詩?
從未聽母親念起過這樣的詩句,今天突然看到她親筆寫在暗黃的紙張上,我不免生出些疑惑。
繼續翻開第二頁,上麵寫著二十多年前的日期,天氣晴朗,像是一篇日記。
我皺眉一字一句的看了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