劍仙!
蕭逸這個人因為身世的關係,其實是很敏感的,這份敏感讓他唯恐被師父拋棄,所以一直誠惶誠恐地修煉,隻是為了讓師父不失望。
也因這份敏感,讓他隱隱約約地覺得張先跟著他們的意圖不純,而且目標在於師父,心裡難免有了芥蒂。
但是因為他心善,即使有了芥蒂不會拿張先怎麼樣,隻會讓自己難受的不行。他覺得是自己的錯,張先其實也沒有做什麼,但是他卻看張先不順眼,這是不應該的。
所以即使他已經開始猜忌張先,對他的態度仍然是非常友好的,甚至主動停下來,幫他拿起了行李架,背到了自己身上。
張先也不推辭,趁他不注意,撿起那幅繪著白玉姑娘裸體絹本水墨畫卷成筒狀塞進了行李架,然後才收拾了畫具放入了行囊之中。
怕張先適應不了飛劍的速度,出現眩暈恐懼等不良反應,蕭逸刻意放慢了劍速,讓他適應一會兒。
他主動問“先生這是從哪裡來啊?”
張先也是個心機深沉的,當下笑臉相迎“仙人不必客套,我比你年長,若是不嫌棄,就叫我一聲大哥吧,我姓張名先,帝都人士。”
蕭逸恭維“原來是皇城來的人,難怪先生氣度如此不俗。”
言下之意就是,你是世內之人,我是世外之人,扯上關係就不必了,我們保持距離就好。最重要的是,你跟我師父仙凡有彆,還是請離得遠一些吧。
張先哈哈大笑,不以為意“那仙童來自何方呢?”他也不稱仙人了,改稱仙童了。意思是你一個小孩子家,我不跟你一般見識。其實他也比蕭逸大不了幾歲,但是這樣說,難免帶了些年長者高高在上的語氣。
蕭逸敏銳地察覺到他是想打聽師父的來曆,當下說“我們祖師爺有訓,門下弟子雲遊之時,不得透露師承,還請見諒。”
張先假惺惺地微笑“哪裡哪裡,可以理解可以理解。”心裡暗暗道,這隻小狐狸。
蕭逸還以微笑,似乎悄無聲息將張先的試探擋回去的隻是張先的滴水不漏的言辭隻是張先的錯覺。
“逸兒!”
一聲呼喚打斷了兩個少年之間的湧動的暗流,水印站在一柱山峰上等著他們,見蕭逸過來,顰眉“怎麼這麼慢?”
蕭逸連忙上前“讓師父久等了。”
水印搖了搖頭“跟緊我!”
蕭逸心中一動,突然意識到師父不是無緣無故等他的,她應該是發現了什麼情況,覺得有危險,才讓他跟緊自己,好護他周全。可是什麼樣的危險會讓師父感到威脅呢?
蕭逸想通的事情,張先也想通了,還沒有等蕭逸開口,張先便搶先問“女仙,可是有什麼危險出現了嗎?”
水印看也不看他們,擺擺手“彆出聲!”
張先“……”給他一個說話的機會好嗎?縱然他能舌綻蓮花也架不住她不聽他說話啊。有一種渾身本領使不出的憋屈感。
正在此時,崎嶇的山道上亮起了兩排鬼火,那山道是一條名符其實的羊腸小道,一邊是懸崖,一邊是筆直陡峭的山壁,曲曲折折地繞著大山通向黑暗的另一座高山。那兩排鬼火在另一座高山上亮起,向著他們的方向緩慢地移動了過來。
饒是張先膽子大也唬了一跳,這才感覺出一絲害怕來。隻覺得那兩排亮起的鬼火有著某種未知震懾人心的力量,無端地讓他感到心驚肉跳。
就在他們注視著越來越近的鬼火的時候,背後有風聲響起,似乎有什麼野獸趁著黑暗想要偷襲他們,從後麵急速撲了過來。
張先嚇了一跳,轉頭去看,卻隻看到一片黑暗。
就在此時,他身邊的蕭逸突然動了,手中清光連著劍匣打出,一下子將什麼反擊了回去。自從拔不出清光之後,他就發明了清光的新用法,身手靈敏度也有了突飛猛進的進步。
隻聽嗷嗚一聲,一道黑影沿著光滑的石壁飛快移動,很快落到了他們前方的山道上,兩隻綠幽幽的眼睛凶狠地盯著他們。
水印的掌心亮起了如水的光芒,竟然是一個拳頭大的月見玉石,它裡麵儲存了最純淨的月光,所以一出來,就照亮了二十步之內的情景。
黑影竟然是一頭一人高的灰狼。這麼大的個子,這匹狼卻一點兒都不威猛,反而像一條癩皮狗,身上的皮毛一大塊一大塊地脫落,露出了下麵的鮮紅色的皮肉,到處都是似乎被野獸啃食過的傷口,沒有脫落的皮毛也黯淡無光。眼神也是躲躲閃閃的,沒有什麼威懾力。
是狼!張先手腳開始發軟起來,一時間連女仙都拋在了腦後,全心全意地擔心起自己的小命來,心想幸好遇到仙人了,不然他還不得喂狼啊。他聽說狼都是成群出現的,但是這個狼卻是獨自出行的,不過,它打不過仙人就該召喚狼群了吧。
水印冷冷地說“給你三聲數的時間,速速離去,否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