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在對誰說話?張先的目光落到灰狼的身上,突然想女仙該不會傻了吧,對著一條狼說話,它就是一畜生,能聽懂人話嗎?
剛想完,就見那條灰狼壓低了身子,做出攻擊性的威脅動作
張先幾乎想驚叫啊,啊啊啊,不好了,女仙你激怒灰狼了啊。
水印聲音凝定“一!”
灰狼的齒縫間發出威脅的低吼。
張先幾乎想撲上去捂住女仙的嘴,快住口!它生氣了,打算攻擊了啊啊啊啊!
“二!”
灰狼的目光開始動搖。
“三!”
灰狼的耳朵迅速地耷拉了下去,夾著尾巴飛快地逃走了。
張先“……”想不到這條灰狼比他還慫。
水印突然開口了“逸兒,看出來了嗎?”
蕭逸彎腰“那條灰狼是先行兵,它過來探查情況,回去跟那個正在過來的儀隊彙合,將這裡的情況告訴主人。”
水印滿意地頷首“不錯。它已修煉成妖,卻維持原形,在這山裡活動,就是為了方便探查。此間的主人竟然豢養狼妖為寵物,必不是什麼小角色。既然被它發現,隱藏行跡也沒了什麼意義。”說著就將月見向上一拋,那月見升至空中並不落下,而是浮在空中,像指路明燈一樣等待著那行儀隊過來。
張先這才驚愕地意識到,這師徒二人竟然把這危險詭譎的地方當成了曆練教學的場所,渾然不放在心上,不由得起了歆羨,不由得說“女仙你還收徒弟嗎?你看我資質如何?”
水印終於將目光落到了張先身上“這位……”她年齡比所有人類加起來都大,見識更不必說,總不能跟著蕭逸喊先生,所以有些為難。
蕭逸見狀,心咯噔一下,臉色頓時蒼白起來,以為師父在猶豫要不要收張先為弟子。
張先連忙說“叫我奉德就好,奉德是我的字。”
水印恩了一聲“奉德,你仙緣淺薄,並不適合修仙。再則,按照門規,我隻能收一個弟子,他就在你的旁邊,所以……”
蕭逸這才放下心來,揉了揉心口,將擔心放回了肚子裡。
其實說完張先就後悔了,修仙雖好,哪有人間逍遙自在,清修苦寒,還不如做個凡人快活。再說了,萬一真成了女仙的弟子,還怎麼跟她來一段情緣?
所以他風度翩翩地說“誰說我仙緣淺薄?此生能遇到女仙,便是我最大的福分了。”說著便深情款款地盯著水印,目光炯炯。
蕭逸在旁邊看的真切,總算知道哪裡不對勁了。這位先生看師父的目光,不是看仙人的虔誠敬仰,而是男人看女人的目光。想到這裡,蕭逸不由得氣悶,心中微微後悔方才不該救了張先,想完之後一驚,覺得自己的想法實在太瘋狂了,他竟然因為嫉妒而在後悔救一條生命。
水印聽了張先的話,不予置評,微微哂之。
這一笑被張先看在眼裡,卻像是某種信息,對於他的鼓勵的訊息,因此越發的殷勤,拿出了渾身解數打算打動這位有著驚人美麗的天人,來一段驚世愛戀。要不是水印的立足之地是一個尖峰,而他又懸空站在蕭逸劍上的話,早就湊上去了。
蕭逸心裡的不舒服越發的明顯,索性轉過身去,眼不見心不煩,視線不經意掠過張先時,發現張先正看著他,眼神得意而炫耀,略帶譏諷,但是隨即,他的視線就收了回去,快的讓蕭逸以為是自己的錯覺。
幸好這個時候那個儀隊已經走進了,不然蕭逸的心裡才不是滋味呢。
臨近了蕭逸才發現,那兩排鬼火竟然是一個個紙糊的燈籠,裡麵裝著綠色的火焰,那火焰還在跳動,一團火焰一個鬼魂,竟然是十幾個鬼仆。而那些鬼仆們簇擁著中間的華貴的寶座,寶座上歪歪扭扭地坐著一位大紅色長袍的男人,那位男人皮膚勝雪,嫵媚如花,像是沒骨頭一樣靠在座椅上。那匹灰狼就蜷縮在他的腳下,無比乖順的樣子。
他的寶座下麵同樣燃燒著十幾團鬼火,那也是鬼仆們在底下托著他。
蕭逸卻起了疑心這個儀隊真的是那位雪衣公子的駕儀嗎?那些凡人見了這般景象為何不害怕,還喜笑顏開地跟著他們走了呢?
那個一看就不是凡人的東西用甜膩膩的聲音說“哎呦,好多人啊,恩,兩位凡人,還有一位……我看看,還有一位劍仙?”
說到劍仙的時候,他低頭看了一眼灰狼,眼神突然變得陰測測的。灰狼被他一看頓時一顫,夾著尾巴嗚嗚一聲,討好地舔他的鞋底。
男人卻不打算放過他,嘴裡吐出細細的紅色閃電,飛快地在灰狼的脖子上卷跑了一大塊皮肉,在嘴裡嚼嚼,露出了極為滿意的迷醉“恩,果然還是新鮮的血肉好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