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節_縛耳來_思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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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節(1 / 2)

縛耳來!

車子重新發動,開回了家。

楚稼君口袋裡的手鬆開了,手心全是冷汗。

紀勇濤快到了。回去收拾一下,晚上帶你出去烤串。

楚稼君看向窗外。他先是看見一條平靜的流水。沿著河岸,車開進一處小區,在暮時的殘陽下,小區名閃閃發亮。

愛呀河小區。

小區很新,電梯裡的覆膜都還沒撕掉。剛好是棉花廠下班的點,回小區的自行車和步行者絡繹不絕。

紀勇濤的車也不得不開得很慢,時不時還被人攔下打招呼。有個被叫做周老師的男人一路跟著車窗走勇哥啊,你幫我那邊打聲招呼呀。學生打架算什麼啦,怎麼能抓進去啊?

紀勇濤都跟你講了幾遍了動刀了性質不一樣了,還有個拿鋼珠槍的你說咋整啊?對著人膝蓋就是一槍!

周老師那你跟轄區打聲招呼啊,要不然校長也天天找我……

紀勇濤和周老師絮叨;右邊車窗又圍過來一個胖乎乎的大姐,她敲敲楚稼君那邊的窗,楚稼君愣了一下,搖下窗。一籃子新鮮帶著水的小蔥和白菜被丟了進來。

說是自己老家送的。紀勇濤匆忙謝過這位熱心鄰居,又扭頭去勸那個有點拎不清狀況的老師。

有接孩子放學的,有棉花廠裡一起下班的年輕小夫妻,有拿著煙盒出來遛彎的老頭,有圍著路邊搖爆米花機子的孩子……

砰的一聲巨響,好像槍聲。楚稼君眼神猛地轉過去,緊接著聽見孩子們歡呼,是爆米花出爐的聲音。

紀勇濤的聲音從前麵傳來想吃爆米花?

一隻手夾著兩塊錢紙鈔遞到他麵前。紀勇濤你先下車去買,順便買點米糕。我去停車,待會兒樓道口見。

楚稼君接過紙鈔打量,一塊錢麵額的鈔票對他來說已經有點陌生了,在手裡有些潮,還皺巴巴的。

他拎著兩網袋的甜食回去,看見樓道口的紀勇濤時,楚稼君的心又懸了起來——紀勇濤一個人卸了全部的行李,正重重把楚稼君的那個危險品皮袋丟到地上。

他幾乎聽見裡麵金屬碰撞的聲音。顯然,紀勇濤也聽見了。他困惑地看著地上的行李,蹲下身隔著皮料捏了捏裡麵的東西。

楚稼君是拉力器和啞鈴!

楚稼君我在健身,都從老家帶過來了……

紀勇濤……幾公斤的?

楚稼君二十的那種。裡頭有倆……

紀勇濤蹲地上,用很複雜的眼神看著這個表弟。就在楚稼君擔心他會開包看看那堆“啞鈴”的時候,男人起身伸出手,用力掐了兩下他的胳膊。

紀勇濤唔,是練得挺好。

紀勇濤的家,相對普通的單身漢來說,已經算很整潔了。

尤其是廚房,乾淨得就像沒用過,一看就知道根本不做飯。平時吃飯都在單位,休息日也就門口燒臘店買個盒飯湊合。

他提前給許飛收拾了住的地方,在客廳裡拉了張行軍床,弄個鋪蓋。楚稼君打量這間屋子,看見客廳桌上放的工資條。

桌上有舊報紙、水電單、發票,最上麵隨手丟著張工資條。

紀勇濤的津貼,加上補貼和獎金,發了二百九十元。

楚稼君笑出聲好少。

紀勇濤抽了一下他後腦勺你有本事賺得比這多。

楚稼君我出去打工就行。我打工很賺的!

紀勇濤笑你會啥啊,打啥工啊,誰要你啊?

兩人閒扯幾句。本來放下東西就要去吃晚飯的,結果正商量要走,紀勇濤接到單位通知,讓他去開個會。

他帶上車鑰匙匆匆出門了。門關上的一瞬間,楚稼君整個人都鬆了口氣,癱坐在沙發上。

十秒後,他又坐起身,背起地上的行李包。紀勇濤被單位叫走了,要走就趁現在。

楚稼君將沉重的包背了起來。可就在下一刻,皮質布料抵達極限的撕裂聲,輕快短促地響起——

伴隨著金屬和紙鈔碰撞在木地板上的各種響聲,包裡的東西壯觀傾瀉滿地,一發不可收拾。

紀勇濤那張不滿三百元的工資條,被壓在了鈔票堆成的山下。

“楚稼君”這個名字,是第一次出現在會議室的白板上。

臉譜組織最早有八個人,在幾次行動中和警方交火,其中有四人被擊斃。剩下的三人,在大年初三時被自己的同夥擊斃。

死者的身份被鎖定了,順藤摸瓜找到了老家的家人。像這種人,很多其實都有家室,男人在外麵搶銀行,妻子和父母在老家用那些錢去做經營。

作案多了,團夥內部也會關係緊密,經常認結義兄弟,還會帶回家吃飯。有一個人的妻子招供,在三年前左右,丈夫把一個“兄弟”帶回了家。

她感覺的到,丈夫很敬畏這個年紀不大的年輕人。

李宇這人手上有幾條人命,目前不太清楚。這種人都是用手上的人命來論資排輩,年齡反而是其次。

李宇她男人和她介紹的時候,說這人叫“小楚”。這女人記得很清楚,“小楚”隨後就告訴她,自己叫楚稼君。

紀勇濤可能是假名假身份。

李宇也可能這個身份根本沒上戶口。就算告訴彆人真名,檔案裡也查不到。

李宇這人頭發挺久沒剪了,全程都戴著墨鏡不露臉。她判斷年齡主要是從下半張臉還有聲音,感覺這人可能年紀不大。

李宇還有就是……

李宇翻了翻資曆。

李宇這人不吃辣。

紀勇濤什麼?

李宇女人是綿陽人,晚上做了辣的那種羊肉,楚稼君吃了一口就狂喝啤酒,好像吃不了辣。

會議室裡響起一陣低低的笑聲。

李宇然後有一次,她男人托她在老家弄了個冷庫。他搶回來的錢,她都拿去做了肉品生意,所以家裡有很多個冷庫。她男人讓她開個新冷庫給“楚稼君”,說楚要用。

紀勇濤楚也想做肉品生意?

李宇她起初以為是的。所以幫忙幫得很積極。

李宇如果楚稼君也想一起來做生意,就要借她家的人脈,這樣,她老公的地位也會高。這種團夥裡頭也講究這個,畢竟不打算一輩子當亡命之徒,錢搶夠了就想做老板,誰家會做生意,地位就會高。

李宇楚稼君沒用那個冷庫進貨,就是自己在用。所以這女的就很好奇,他用這冷庫在存啥——她起初以為是人參鹿茸之類的。

紀勇濤自己往下翻了口供材料,影印件很模糊,但能從原轄區發到a市的大隊,說明這人的問題很大。

然後,他看到了那段話。在口供後麵,還附有冷庫內的黑白照片。

直接自己往後看材料的不止一個人,但會議室裡反而陷入了死寂。李宇沒有繼續說了,大概就算憑借他的閱曆,也很難組織語言,把這個人的情況清晰地說出來。

紀勇濤合上材料。在沉默中,不知誰開口問那麼這個楚稼君,現在流竄到哪去了?

關鍵就在於,沒人知道,這個人現在在哪。

楚稼君剛收拾好所有東西,門口就響起開鎖聲。

紀勇濤回來了。

看見家裡的燈亮著,他顯然還有些不適應,在門口呆了幾秒;然後,紀勇濤苦笑著問,家裡是什麼味道?

在兩個小時前,整個客廳的地板上鋪滿了帶著槍油的槍和嶄新的鈔票。兩者混雜成了某種微臭的油味,楚稼君找借口剛才肚子餓了,去街口打了份醬湯小餛飩。

紀勇濤這小餛飩是汽油煮的嗎?咋油煙味兒那麼大?

楚稼君是挺難吃。

紀勇濤看看鐘,八點了。他也有點不好意思,意外多了個會,導致許飛跟著餓肚子。

他從玄關拿了摩托車鑰匙,帶表弟出去吃燒烤。

愛呀河邊上,有不少的燒烤攤,到晚上就沿著河岸一字排開。天氣冷的時候,大排檔座位上坐滿了人。

紀勇濤點了些牛羊肉。他問許飛有啥忌口,許飛說不吃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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