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乾第一青樓少主!
天都近日,出了個青仙。
名頭挺響。
總是一身青衣。
有人說他年歲不大。
有人說他已過中年。
可無論如何,他行的是大善事。
大家夥兒便都管他叫青衣仙。
誰知叫著叫著,許是覺得拗口。
便乾脆省去當間兒一字,叫起了青仙來。
而青仙這十幾日間,一口氣,掃了東城府衙的懸賞榜。
榜上一半兒的名字,被劃掉了,再不能為惡。
大快人心。
季離自然便是那青仙。
百姓都說,青仙行俠義之事,伸張正義,除暴安良,稱得上是義薄雲天。
可季離卻真算不得為國為民的俠之大者。
起先,他最多是生性疾惡如仇罷了。
隻因看不得普通人被修行者無辜屠戮,便尋思著該想個法子,出一份力。
本來他以為。
猛虎不欺喪家犬,下雨不打落難人。
可經過了這段時日。
他實在是見慣了平凡人的生死無常。
才發覺。
麻繩專挑細處斷,厄運專找苦命人。
眼看著。
上午東城才死了一個窮苦人家的稚女。
一家子哭天抹淚,怨天道不公。
下午西城又亡了一個剛過門不久的新婦。
繈褓嬰孩嗷嗷待哺,生來便沒了娘。
季離隻恨分身無術。
至此。
甭管是青仙,還是黑仙白仙七彩仙。
隻要能讓這些冷血無情,草菅人命的修者記住他。
畏怯他。
懼怕他。
叫什麼都好。
此時,南城那間院落裡。
許是大雨,沒打算出門。
青衫老者今日沒穿青衣,連外衫都沒穿,隻穿了一件白色裡服。
當著季離的麵兒,他把手中拎著的染血布包,丟在了一旁。
布包本就沒係,落地自然散開。
季離不自覺的眉頭緊皺。
裡頭,是沒成型的孩子。
不是一個。
隻是……被剁過,胡亂塞進去,分不清有幾個,也看不出身上缺了什麼。
季離偏頭,不忍再看。
噌一聲,拔劍。
劍身凝著如意黑氣。
季離不發一言。
雨勢太大,他渾身早沒有一處乾爽的地方。
可那枯瘦老者同樣站在雨裡,卻渾身滴水不沾。
季離清楚,能以自身之意,阻隔天地氣象。
老者是四轉。
而枯瘦老者打量著季離。
一眼就瞧出,他年紀不大,最多三轉修為。
如此,自然不足為懼。
便放下心來。
“原來天都盛傳的青仙,修為還不到四轉?”老者陰惻惻的笑道“那你可真是自尋死路了。”
季離仍沒說話。
他既然敢來,自然有恃無恐。
連綿雨中,季離執劍的右臂突然亮起淡淡紅光。
發自梨樹。
隨著紅芒逐漸強烈。
他的神闕穴裡,澎湃的黑氣隨之洶湧而出。
轉瞬,便融進經脈,充盈四肢百骸。
枯瘦老者大驚失色。
他眼看著季離的氣勢節節攀升。
越來越高,越來越強。
直到……
五轉!
這小子,竟是五轉!
老者嚇得連退數步,砰一聲,撞到身後門上。
此時季離,右臂上的紅光消失不見。
渾身黑氣升騰,瓢潑雨水,再近不得周身一丈。
長劍緊握,殺意儘顯。
枯瘦老者退無可退,眼中滿是驚駭,顫聲問道“你明明是五轉修為,為何先前還要裝作三轉?你可知我是王府門客,我有令牌!王爺賞的令牌!你……你敢殺我?”
老者慌忙伸手,摸向腰間,卻發現沒穿外衫,自然沒帶著令牌。
季離沒回答。
不管他是哪個王府的門客。
他不願與這邪惡至極的,該死一萬次的老東西,再說一句話。
所以。
擰腰劍勢起。
抬臂劍勢盈。
猛然劍出。
一劍斷思量。
終劍第十三式。
快到極致,自勢不可當。
老者眉心中劍。
雖瞪著眼,但生機已絕。
季離納劍歸鞘,同時收起的,還有經脈裡滿溢的如意黑氣。
不過,神闕穴生疼。
這就是聖人黃金甲,為他尋到的辦法。
以意禦氣,反經脈而行。
如此,便可不破神闕之鎖,暫取其中之功力。
黃金甲的本意,是為了季離能借出神闕功力,蘊養經脈,補一補自身虧損。
每回,隻能借出一炷香的時間來。
更是無法常用。
不然,輕則經脈疼痛,三日意氣晦澀,不能通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