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乾第一青樓少主!
陰雲低沉,響雷陣陣。
雖說暴雨,卻格外悶熱。
魔宗來人半淵,並未急著出手。
大雨如銀河倒瀉,下的越發激烈。
卻未曾有一滴落在他身上。
他正擺弄手中薄如蟬翼,窄細的短劍。
那是魔宗之人的象征,人手一柄。
半淵看了看麵前,那個被車夫護在身後的白衣男子。
縮在傘下。
軟弱不堪。
半淵失望,便問道“你是殺神白起?”
白起斬釘截鐵的說道“大哥,你認錯人了!”
半淵搖頭,對其再無半分興趣。
轉而望向張西西。
一杆亮銀槍,近六轉修為。
意圓融,氣綿長。
眼神堅定,衣衫飄血。
半淵覺著,張西西倒是更像白起。
半淵是南人。
或者可以說,張西西更符合大乾殺神,在南人心目中的形象。
“有人請我來殺你。”
半淵忽略了白起,對張西西說道“他叫我等在這兒,等白起身邊隻剩你一人時,再出手殺你。”
張西西隻問一字。
“誰?”
半淵沒答,手中短劍指了指白起。
“你看著比他更像個將軍的樣子。”
張西西一怔,輕笑說道“那你可真看錯了,原先我倆都是要飯的花子。”
半淵以為這句是唇齒之戲。
沒放在心上。
他仍未出劍,隻因有話要傳。
“有人說,你能放下槍,就叫我留你一命。”
“若回身殺了白起,鎮南將軍的位子,就是你的。”
半淵等著回應。
張西西卻沒理他,轉頭看了看白起。
“聽著還不賴?”
白頭。
“屬實不賴。”
張西西回過身,背對白起,嘴裡的話卻沒停。
“老白啊。”
“嗯呢。”
“你當年說,雖衣衫襤褸,但你有王者之相,雖三餐不繼,可你絕非池中之物。”
“我那是吹牛皮,騙你的。”
“你跟我說,翻過這座山,前邊兒就是海。”
“早晚我會帶你看一看那片海。”
“老白,我等著。”
這話,他倆曾說過幾次。
萬裡之外。
他從未踏足的那片海,早就成了張西西的心馳神往。
大雨嘩嘩。
白起雙手握傘太緊,指節發白。
張西西卻像是有說不完的話。
“老白,你常問我,咋不娶個婆娘。”
白起聞言,雙臂顫抖,忍不住的高聲嘶吼。
“你非得現在說這些?非得現在?你趕緊給我捅死那個廢物,我給你娶一百個婆娘!”
也許是覺得一百個太少,對張西西的誘惑不夠。
白起又改口,喊了一句。
“一萬個!”
張西西大笑。
“你怕是要累死我。”
說完,便提槍朝前走,走的堅決。
半淵輕歎。
張西西越走越快,開始在雨中狂奔。
半淵深知,張西西已做出了選擇。
隻得抬手。
手中短劍浮空,微顫。
嗖一聲。
短劍自手上飛出,化為一道流光,直射向張西西。
無甚聲勢,唯快而已。
這便是魔宗之人的飛劍。
一整個世間,不修意氣的宗門有二。
通天教修自身。
而魔宗,卻是修飛劍。
隻見一劍驚影。
刺破萬頃雨,卻未帶起一分水花來。
張西西自然清楚半淵手中的劍是作何用處。
他也知道。
魔宗之人,飛劍如臂使指,千軍萬馬中取人性命如探囊取物。
可自身卻羸弱不堪。
所以隻要他能近身,不必太近。
三丈就夠。
半淵必死無疑。
於是,張西西便隻管前衝,完全沒理會那把如幻飛劍。
向死而生。
馬上三丈。
他手中槍身一擰,槍尖前送。
槍意起。
亮銀長槍,寒芒凜冽。
漫天雨水同時為他所用,凝成無數細小,鋒利的冰刃。
隨著他手執槍杆末端,單臂,單手,飛身前刺。
萬道冰刃伴著這搏命一擊。
一同前仆後繼,勇往無前。
可。
哧,哧,哧。
三聲。
長槍停。
無儘冰刃化為冰碴,碎落一地,像極了酷夏冰雹。
槍尖,離半淵的鼻尖,不足一寸。
半淵沒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