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天依舊沒有吃藥的水神大人!
從悸動中轉醒的季鐮覺得眼前此人太過輕浮看不順眼,而餘禮白卻陷入恍惚神遊中。
這種感覺,真是奇妙。
眼前的青年身姿挺拔,如同一顆已經充分吸收營養的樹苗,雖然還未到枝繁葉茂鬱鬱蔥蔥的時候,但卻能從眼前的麵貌一窺他以後的卓越風姿。
讓人不得不懷疑,二十年前那個沾滿鮮血的瘦弱嬰兒是否隻是自己的幻覺。
餘禮白麵上保持著禮貌的微笑,心中卻有幾秒恍惚。
記憶之河逆轉的流動,跳過青年不在他身邊的階段,從二十歲的成人變為五歲小大人姿態的男孩,四歲天真好奇的男孩,三歲懵懵懂懂的男孩,兩歲含糊說話的男孩,一歲……躺在祭壇上的男孩。
他瞬間從回憶中被驚醒了。
現實之中流動不過短短數秒,車站之中的嘈雜聲再度響起,他和季鐮對視,在應該熟悉卻又不熟悉的青年眼中看到偽裝成人類的自己。
“小兄弟?”半晌沒有等到季鐮回答,他輕輕喚了一聲。
季鐮轉過身去,對售票員說“白河鎮,兩張。”
“哎?好。”因為意外發展而看呆的售票員過了幾秒才反應過來,手腳慌亂地在桌上的地圖點點,她將現有的幾條鐵路站點全部略過一遍,才恍然記起。
“抱歉,客官,不過到白河鎮沒有直達的火車。”
季鐮皺眉。
“要先到西南瓊林省總府花都才行啊,然後轉馬車或是坐船,白河鎮那地方偏僻的很,我上次回家的時候連馬車都沒找到呢。”餘禮白說。
季鐮“……”
這也是個聒噪的。
“花都,兩張。”
售票員連忙應道“哦,好,要最近一趟的嗎?”
季鐮點頭。
收到季鐮遞出的外幣,售票員沒有半點遲疑,很快為季鐮取好票找好錢,“客官,您的車次是甲乙三號列車,明天上午九點準時從本站出發,請您不要遲到,謝謝光顧。”
年輕人對著她點頭,收了票就走。
“哎哎,小兄弟,既然同路……”她看到站在年輕人後麵的富家公子想要喊住他,卻沒有成功。
“好吧好吧,呐,姑娘,花都的票,和剛才那位同一輛車的,請給我拿一張好吧?”
一邊說,富家公子一邊對她溫和笑著。
售票員不知自己為何羞紅臉。
“……好。”
等到餘禮白追出去的時候,剛剛好在車站外綴上季鐮的尾巴。
“小兄弟啊,你叫什麼名字?”
“……”
“小兄弟啊,看你這一身打扮莫非是剛剛回國?。”
“……”
“小兄弟啊,你看我們正好同路,為何不相互關照一下結伴而行呢?”
“……”
“小兄弟啊,你看我對你說了這麼久的話,你回答一下又會怎樣呢?”
“……”
季鐮腳步一頓,終於回過身看跟了他一路一直嘰嘰呱呱的人。
男人看向他的眼神尤其真摯,像是等待著什麼。
季鐮“……好吵。”
水神大人“……”
某神感覺自己的心像玻璃一樣一塊一塊碎掉隨風飄散了。
小小年紀怎麼這麼嚴肅,從見麵到現在就連表情都沒有變過,一直板著不覺得累麼?小時候那樣哭哭鬨鬨(?)多可愛。
終於確認某人和他印象中十分不像的水神大人有些心塞。
若不是精致眉眼中看得出當年季夫人的影子,他都懷疑是不是找錯人了。
餘禮白懷著孩子長大了的心情無奈停止說話,改為靜悄悄的繼續跟隨,兩人一前一後走在中華國第一大海港繁榮的街市上,周遭喧嘩皆無法入心。
春光正盛。
一直走了又半個小時,季鐮終於無奈再次回頭,他身後的餘禮白一手一根糖畫娃娃,手裡還提了一籃包子,看到他轉過身來,像是疑惑不解的詢問“怎麼?”
然後他想到什麼,“啊啊,小兄弟也是餓了對吧,糖畫要吃嗎?包子要吃嗎?”
季鐮瞪著戳到他鼻子下麵的糖畫。
“要是不喜歡還有彆的哦,你看那邊攤子上是賣炸糍粑的,你想吃嗎?”
“……”
季鐮一直保持的平板無波的心境終於破功。
“你是誰?”
從籃子裡拿出一個包子的餘禮白疑惑。
“剛才不是說過了嗎?鄙人姓餘,年年有餘的餘,名禮白,禮儀的禮,白是西方之色,白金的白,小兄弟不自我介紹一下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