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3章 傳音(七)_今天依舊沒有吃藥的水神大人_思兔 

第43章 傳音(七)(2 / 2)

竟然都是蓓姬愛吃的,太偏心了吧。

少年隱晦地瞥一眼身邊注意力已經完全被吃食吸引過去的裴吉,心中猜測神秘的季家還和白河的水君有何關係。

有幾次從兄長口中聽到蓓姬哥哥的名字,害得他每天都要為這個隻記吃食的姑娘擔心。

……說起來他為什麼要關心啊摔。

樓清瀧隻能歎息,向著白河水君作揖。

“水君仁厚,不過可否請水君為我家傳遞消息,現在還沒有歸家,小子家人恐怕會心焦尋找。”

“無事,”餘禮白視線在兩個小孩之間來回轉,不知道是哪裡不對,“你們先壓壓驚,等事情完了,本君自會派人送你們回去。”

兩個小孩不有對視一眼。

事情還沒有完嗎?

霧中刀劍相架的動靜慢慢減弱,不大一會兒就恢複了寂靜,就連之前見到的神將也不見蹤影。倒是有侍女跪在一邊,點亮長明燈,照明小小一圈。

經過驚險刺激又吃飽喝足,阻擋不了的睡意和寂靜同時將兩個小孩圍繞起來,侍女上前將裴吉和樓清瀧抱走,空蕩蕩的霧中,隻剩下餘禮白一人。

半響,一個人提著燈驅散霧氣,消無聲息走過來。

“水君大人,夜安。”

餘禮白連眼皮子都沒有抬一下,“梁大人這麼晚了不累麼,還不休息?”

“為國操勞,”梁大人恭敬的低下頭,“怎敢說辛苦。”

“是嗎?”餘禮白不可置否,“那就好好操勞,該看牢的畜牲就看牢了,彆讓它跑出來撒野,什麼人的地盤也敢胡亂闖。”

“是。”梁大人竟然也應下,“下次絕對不會讓她有打擾到水君的機會。”

說完,他微微抬頭瞟一眼站在那裡威儀堂堂的白河水君,謹慎地斟酌用詞,“不過,請水君看在攝政王的麵子上,這一回,就先放過她吧。”

“攝政王的麵子能值幾斤幾兩?”餘禮白嗤笑,“莫非你們是將我當做那些個聽命於大巫天宮的神明,還要聽他們夏家的旨意不成?之前一而再,再而三的找麻煩我也忍了,畢竟不是在白河鎮,結果你們竟然還找上門來,真當本君好欺負?”

“水君何出此言,”梁大人的聲音還算鎮定,沒有太多慌亂,“皇室對於所有神明都是非常尊敬的。”

“嗬嗬。”餘禮白也回應地非常直接。

挨上這樣一句硬茬子,就算梁大人再能言善辯也不好接話。

“五百年來朝廷就沒有管過白河鎮,如今過來搞什麼工程,無事不登三寶殿,攝政王殿下又有什麼事情,儘管說來,本君洗耳恭聽。”

“這個,每戶人家一台泰律豐乃是為了‘中華一家親’這個今年朝廷提出的大目標,是便民之舉,何來……”

“梁大人是想和那位妖女一起滾出去嗎?”餘禮白冷冷威脅。

“……聽聞最近瓊林省有人持著長淵劍出沒,那個人似乎是白河鎮的人。”

“夏家要找長淵劍,為什麼不去淵山南的火山裡去找一找?”餘禮白諷刺。

“而且天一山上最近有些小道消息流傳說……”

“朝廷管的真寬。”繼續嘲諷。

梁大人靜默片刻,突然說道,“水君大人今日態度咄咄逼人,和我從前知道的不符啊。”

“你從前又沒有見過本君,又知道些什麼。”

白河水君唯一和作為人的餘禮白比較相似的一雙桃花眼微微眯起,壓下其中淡金色的光芒流轉,屬於金屬的顏色帶著兵刀般的殺氣,將梁大人籠罩得嚴嚴實實。

最後的話被喉嚨壓成一根細線,輕輕柔柔將梁大人捆住,“下次再打季鐮的主意,本君賭上這條老命,也會讓夏家所有人死無葬身之地!”

說完他一揮衣袖,濃霧隨著迸射的風一起將被殺氣壓得死死不能言的梁大人卷走。

“滾!”

“裴吉呢?”

“兩位小少爺已經送回他們家了。”龜丞相小心翼翼的說。

餘禮白麵無表情的點點頭,“哦。”

他站在水晶廟的最底層。

這是水晶廟唯一的禁地,表麵上看和水晶廟其他的地方沒有任何不同,水晶的牆壁,水晶的地麵,水晶的天花板,晶體透明又反光的質感讓這裡看上去就仿佛一座迷宮,光華迷人,暈得人眼找不到通路。

在各種亮光微光淺光爍爍發光下,中央那座晶棺格外不起眼。

餘禮白走上前,看著其中和自己長得一模一樣的屍體。

餘白河就躺在裡麵。

屍體的心口上歪歪斜斜插著一柄劍鞘,這劍鞘模樣極為古樸,偶爾能從半斷不斷的繡線看出上麵繪著的草木山川,魚鳥走獸的圖案,仿佛畫卷一般。

但是這劍鞘上畫卷堪堪隻有一半,另外半截不見蹤影。

“在天一道的另外半截劍鞘,有消息嗎?”餘禮白問。

“內應沒有傳來任何消息。”

“比朝廷的人都沒用。”餘禮白歎氣。

他視封閉的晶棺為無物,伸手穿過那一層厚厚的水晶,指尖輕輕觸上劍鞘上的劃痕。

時間……不多了。

季鐮伸手捂住胸口突然發出聲音的玉鈴。

不過這已經來不及了,聽到聲音的女子已經抬頭望過來。

她一身狼狽,被合作人救出來後便被藏在這裡,才為安全的處境鬆了一口氣,就陡然麵對此刻絕對不想見到的人。

“季……”

“安蕾兒姑媽,”季鐮漫不經心抽出體內的鐮刀,刀刃倒映著雪白的月光,“我們來談談。”

短短一句話,對麵的安蕾兒便已經驚恐到極致。

一個時辰後,麵色凝重季鐮回到季府。

他還是一身藥味,白天一天的燙傷還沒有好透徹,紫衣道人又用藥效的借口不許餘禮白為他多上些藥。

一旦動作大一點,就能感覺到撕扯的疼痛。

不過,對付安蕾兒這個女人足夠了,他想。

後院房間中的裴吉睡得很安詳。

多大的孩子了,一顆心是怎麼長的?虧自己見到他被人抱回來時差點心臟停擺。

各處操心的兄長深深歎息。

新安裝的泰律豐就是這個時候響起的。

“喂?這裡是季府。”

“真的能聽到聲音哎,這西洋玩意還真的挺好用……”對麵先小聲嘀咕的幾句,“啊哈哈哈季鐮你還沒有睡啊,今天忙了一天還是早點睡覺吧,不要大晚上的出門逛,我跟你說最近晚上很多壞人你要小心一點……”

唔,絕對是知道他出門了。

餘禮白就是白河水君的嫌疑真是越來越重。

他開口打斷電話那邊叨叨絮絮。

“知道了。”

“哦……你知道了,那……”

“晚安。”季鐮說。

水晶廟中,餘禮白僵硬地拿著聽筒,臉上溫度上升到不可思議的滾燙。

“……晚安。”

“再見。”

“……再見。”

餘禮白放下聽筒,好幾次才將聽筒擺回正確的位置。

“龜丞相。”他幽幽喚道。

“水君大人?”

滿麵懷春的餘禮白興奮的轉過臉,“龜丞相,這個東西好好保護起來知道嗎?”

您知道從餘府替您牽根線到水晶廟來多費功夫嗎?龜丞相默默腹誹。

但是老人最後還是深深鞠躬。

“是的,水君大人。”

你們天天傳音吧!水君大人的感情問題,他是不會管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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