雖然他賈國亮見過各種各樣的人，地痞、流氓、混混，甚至暗道上的人，但還從未像荊濤這般凜然甚至不可冒犯的人。
為了緩解內心的緊張，他嘿嘿笑了兩聲，說道：“這屋有點……”
不等他“熱”字說出，荊濤就問道：“5號你去哪兒了？”
賈國亮一聽，這不是他審問犯人是經常問的話嗎？
一時間有些恍惚，就說道：“您指的是……”
難道賈國亮沒睡醒嗎？
荊濤麵無表情地盯著他，平靜地說道：“信訪局接訪處。”
賈國亮這才意識到自己失態了，媽的，都怪昨天晚上，他陪鮑老爺子幾乎打了一個通宵，嚴重缺覺，腦袋有點渾濁不清。
賈國亮拍了一下自己的腦門，又擦了擦汗，說道：“對不起荊書記，就是來跟您說這事的，5號那天有個案子，所以沒抽出時間去接訪處接訪。”
“什麼案子？”
“是……是一起盜、盜竊案，他們分析了半天都沒分析出來，就把我叫、叫了過去。”
賈國亮平時是不結巴的，但不知為什麼，他居然結巴了。
也許，臨時編造的謊言，讓他自己心裡也沒底。
他太輕敵了，根本就沒拿荊濤當回事，孔繼生怎麼樣，多麼嚴肅而刻板的一個人，賈國亮照樣不拿他當回事。
一個走的路還不如他過的橋多的小書記，自己何懼怕他？
賈國亮想到這裡，不由自主地挺起腰板，居高臨下地看著一直都沒給自己讓座的荊濤。
荊濤說：“以後，我們要加強接訪製度，嚴格執行領導接訪製，解決上訪群眾的問題，是穩定的基礎，你一直在公安係統，想必這方麵的體會比我深。這次，我也是給各位敲敲警鐘，希望下次引以為戒。好了，你去忙吧。”
賈國亮心說就這麼幾句就給我打發了？
可是轉念一想，不打發你還該怎麼著，難道你願意麵對這樣一雙冷冽的目光？
賈國亮點頭哈腰地走了出去。
他下了樓，徑直來到戴亮辦公室，連門都沒敲。
戴亮正在給屋裡的三個人布置工作，這三個人分彆是住建局、水利局和質監局的三位局長，是萬水河工程方麵的事。
見戴亮連門都不敲就進來了，就沒好氣地說道：“你沒長手啊？”
賈國亮怔了一下，說道：“長著呐，你看，兩隻手不是好好的嗎？”
除去戴亮外，其他人都笑了。
戴亮瞪了他一眼，在心裡罵道：蠢貨！
他不再搭理賈國亮，繼續衝著三個人說道：“總之，你們三位要各負其責，切實做好各自領域裡的工作，新來的荊書記對這個工程很重視，他到任後，沒有召開一次全市乾部大會，卻召開了萬水河項目新的領導小組會議，主持召開了唯一的一次常委會，也是有關這個工程的會議，大家不要掉以輕心，乾萬彆出現什麼紕漏，回去後你們也召開個有關工程的會議，加快、加緊建設步伐，爭取在大凍之前，把主體工程做完。”
胡長江說：“離上大凍沒幾天了……”
不等他把話說完，戴亮就說：“有幾天算幾天，必須抓緊施工。”
胡長江說：“之前耽誤了工期，要在這麼有數的幾天裡把工期搶回來是不可能的。”
“可能不可能隻有做了才知道。”戴亮有些不耐煩，說道：“好了，你們趕緊回去布置去吧。”
三個人剛走，財政局長李民進來了。
他一見賈國亮在，知道賈國亮跟戴亮是一個山頭的人，就毫無顧忌地說道：“這麼著急火燎地把我叫來，有什麼急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