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山醫顧!
日上三竿,淮濱驛人來往絡繹不絕,驛倌進入君大夫曾住的那間房,隻見滿地狼藉,那兩個昨兒風光無限的侍從躺在地上,嘴邊有一道暗黑的血痕,指節發青,頸上紮有一根泛黑的銀針,明眼人一看便知道這兒發生了什麼慘案。
可憐那驛倌,嚇得是渾身哆嗦,連滾帶爬地跑了出去。
“不好啦!殺人了!”
這猛的一嗓子像平地一聲雷將小小的淮濱驛一下炸得熱鬨了起來。女人們尖叫著抱著包袱跑了老遠,而大多數男子都圍在案發現場指指點點,猜測是何種人物才能將這兩個壯漢用一根小小銀針放倒。有人甚至還繪聲繪色地將那打鬥場景描述了一遍,好似是自己親眼所見一般。
“誒,讓一讓!衙門的人來了!”人群中不知是何人喊了一嗓子,人們便自動讓出了一條道,幾個身著飛魚箭袖官服的衙役走了進來。
“何人報官?”領頭的那個衙役向人群中問道。
捉驛哭喪著臉從人群中鑽了出來:“官爺!是小人報的官!這可是大事兒啊!”
衙役頭子皺起了眉頭:“還不快快說來!”
那捉驛小雞啄米般點了點頭,將事情經過從頭到尾講述了一遍。
話畢抬頭而望,隻見那些衙役頭子無不大驚失色:“你是說,此二人是太中大夫的侍從?”
侍從橫死,而太中大夫本人失了蹤跡,這哪裡是大事?這簡直就是天大的事!查不明白就會腦袋落地的事!
“你們誰看見過君大夫?”衙役頭子鷹眼挨個挨個掃過圍觀人群,惹得眾人一身惡寒,終於有個個子矮矮的人走了出來,那是淮濱驛的馬倌:“今日五更……小人見君大夫從房中走出來……他……他……”
捉驛聽著他磕磕巴巴的話心裡更是心急,在那馬倌身上擰了一把:“他怎麼了快說啊!”
馬倌吃痛,加快了說話速度:“他給了小人一個翡翠戒指,要小人給他弄一匹最好的馬!然後他就騎著馬往西方方向去了!”說著指向了西邊。
“你是說五更?”那衙役頭子摸了摸下巴的那撮胡子,“那兩人是死於二更時分……難不成是君大夫……沒道理啊!”
有什麼人會對自己的貼身侍從下手呢?
正當衙役頭子撓破頭也想不出來之時,隻聽見一陣嘈雜之聲。
“啊!詐屍啦!”伴隨著這一嗓子,更多的驚呼聲此起彼伏。
衙役頭子轉身,隻見有人神色倉皇的往外逃,有人麵色發白腳底發軟坐在地上往外梭,有人七魄失了六魄跪在地上直叫祖宗。
更讓人驚訝的是那明明已經死透了的兩個侍從站了起來,罵罵咧咧地踢開麵前的人走了出去。
衙役頭子的下巴幾乎要掉到地上了,他看著那二人,隻覺寒毛豎立,但好歹也算個習武之人,膽子自然比平民百姓要大許多,他上前攔住越澤浩宇:“二位官爺請留步。”
越澤望向那衙役頭子,斂起戾氣笑道:“這位官爺,你是在叫我們官爺?”
衙役頭子丈二和尚摸不著頭腦:“這……二位不是君大夫的侍從嗎?”
越澤浩宇一齊失笑,越澤好一會兒才緩過來道:“什麼君大夫?你認錯人了吧,我們倆不過是一家小小鏢局的鏢師,怎麼會認識什麼君大夫?”
衙役頭子看看越澤又看看浩宇,一臉茫然的樣子,最終一把抓過捉驛的衣襟:“你這小兒!膽敢耍爺爺?”
“萬萬不敢!萬萬不敢啊!官爺你也知道,我們這兒是驛站,是官住的地方,那兩個小小鏢師又如何住的上房?”捉驛掙紮著擺著手,扁著嘴,是欲哭無淚。
衙役頭子伸手一推,那捉驛便摔倒在地上,衙役頭子啐了一口:“這其中的貓膩也隻有你最清楚了!”
這話自然是說捉驛將驛站當客棧經營,定是收了錢才讓這兩個鏢師住得驛站上房,誰都知道鏢師是個肥差,身上自然有不少油水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