玄黃之下!
白太平思索片刻,開口隻問。
”為何是我?“
房遺直苦笑不已。
”除了真人,誰又能抗高陽公主的威風?先帝寵她,天子寵她,這可不是賀蘭敏之那等破落的國戚。高陽這些時日,又跟佛門親厚,身邊多了許多身份不明的出家人。我不來求道長,難道去求玄奘?”
“何等私情?可與玄奘有關?”白太平才不關心房遺直狗屁倒炕的煩惱,隻想攀咬玄奘。
房遺直眼光靈俐,又心知道佛兩家齟齬。
“高陽當街勾引玄奘,眾長安皆知!”
“這不沒勾引到嘛。高陽好色又不是隱私。”
“高陽近日常去興國寺,久而不歸,估計和玄奘脫不了乾係!”
“證據!證據!你想讓我禦史台上奏這些胡言亂語,成為大唐之恥嗎?”
見房遺直愁眉苦臉,手足無措。白長平知道做壞人也要有天份,房遺直唯一的價值,就是這房府長子的身份。
也不再難為房遺直,直言“可敢實名上奏高陽公主事?”
房遺直知道真人是否插手,就看此舉。十分光棍。
“但憑真人吩咐!”
看著房遺直,白太平掏出一張白紙。
“我說,你寫!”
洋洋灑灑數千言,直說的房遺直目瞪口呆,深感與白太平的差距和不足,難怪人家是真人,自己是個被弟媳欺壓的苦逼官二代。
不過事已至此,難道還有回頭路不成?咬牙按照白太平所言,下筆如風,寫的是冷汗漓漓。
拿著房遺直親筆所寫的上奏折子,白太平滿意點頭。又想到高陽的絕世姿容,又是惋惜,又是同情。隻是也不知道是同情高陽,還是房遺直。
回首命令房遺直,不容置疑。
“你去放風,就說高陽喜房中之事,麵首三千,還勾引你不成,惱羞成怒,欲奪你爵位。”
房遺直哪裡敢答應?
“真人莫要害我!真如此說,明天大理寺隻怕就要拿我問罪。這國公一位,就送於我弟房遺愛了啊!”
白太平之前見他態度沉穩,不慌不忙,還以為是個胸有溝壑的風流人物。原來隻是個家教良好的繡花枕頭,頗為失望。
既要官位,又不想冒險,天底下哪有這等好事?白真人也想試試。
“你都寫下這等奏折,卻連這點小事也做不好?”
房遺直家教森嚴,自有瀟灑氣度。
“真人不到圖窮匕見,絕不會出示這奏折。又能有什麼風險?可現在讓我去招搖宣揚高陽公主風流史,那是自取滅亡!”
白太平搖頭歎息,頗為這單純士子感到惋惜。
“你就不能著人去市井茶館散布?誰讓你自己出麵了?”
房遺直得此指點,訕訕難言,興奮異常。仿佛打開了新世界的大門,躍躍欲試。
白太平心內道歉。這等涉及皇家隱私事,沒有嚴密組織,如何逃脫得了官府追查?房遺直還是太甜太天真。
其實房遺直直接公開上奏朝廷,擺出魚死網破的姿態,天子如何舍得丟了皇家的臉麵?自然要讓高陽公主消停。反而如此散播隱私,卻是智者不為,惡了天子,隻怕不會有好下場。
隻是單純做好人,白太平所不為也。
不能牽扯玄奘,搞得佛家灰頭土臉,白太平妄為道家首席。此等道統之爭,容不得半絲情麵!
當然與白真人無關,隻有死房遺直不死貧道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