容妃回過神,看著賢妃那笑容,也知道她什麼心思。
當即,她收斂了情緒,“不勞賢妃娘娘費心,臣妾無礙。”
賢妃笑著,哪會輕易放過讓她難堪的時候,“花無百日紅啊,尤其是在這宮裡麵。”
她意有所指。
容妃的麵色終究是變換了幾番,她彆過頭去,緊緊咬著紅唇,控製著洶湧而來的情緒。
淑妃在其中隻是靜靜瞧著,什麼都沒有說。
宴會散去,便是各自賞月的賞月,回宮的回宮。
討論的中心全都圍繞著新晉的柔婕妤。
“你說今夜侍寢的會是誰,我猜大概率是柔婕妤。”
“可今天是十五,又是月夕佳節,皇上得去皇後娘娘那裡吧。”
“怎麼可能,剛剛你是沒瞧見,皇上瞧柔婕妤的眼神都不一樣了。”
幾人說著,聲音戛然而止。
她們看著前麵長街來的步輦,正是容妃娘娘,她們趕緊行禮。
容妃坐在步輦之上,目光冷眼掃視了她們,幾個生麵孔,就站在前麵比較顯眼的是楊婕妤。
“宮規各位是白背了,議論是非,掌嘴二十。”
從那裡走過,容妃輕柔的聲音在她們頭頂傳來。
楊婕妤麵色泛白,想求饒的話硬是沒有說出口。
容妃沒有停留片刻,說完話便走了,而她的婢女誦詩領著人站在她們身邊,開始掌嘴。
“各位若是覺得不服氣,大可以去同皇上皇後娘娘言說,看你們是如何議論的。”
嬪妃們聽著,哪還敢說彆的。
先不提能否見到皇上,要是被皇後娘娘知道了,她們恐怕又少不了一頓責罰。
這邊容妃回到彩雲殿,少有的沒動靜。
偏偏是這般,倒更讓人覺得不對勁。
許嬤嬤蹲下身子,給她按揉腿,“娘娘,不必置氣,一個婕妤而已,翻不了天。”
柔婕妤長得美,皇上愛新鮮實屬正常。
容妃沒有哭鬨,隻是多少有點愁苦,淚在眼眶打轉,“若是誰都要置氣,不用等到以後,我這身子就撐不住了。”
許嬤嬤沒有說彆的,隻希望主子早些看開吧。
皇上不可能獨寵一人,他看上任何人都是可能的。
有一個柔婕妤,就會有下一個。
容妃胳膊搭在桌麵,雙手捂住了臉,她終究是要麵對現實的。
從前,她以為皇上的真心隻對她。
其餘的女人,都隻不過是皇上權衡利弊去寵幸的人。
可早在皇上登基的那一刻起,就注定無法由她一人獨占。
“皇後目的達到了,真不知她圖什麼,非得讓後宮雨露均沾,才能顯出她的德行嗎?那從前,是誰咄咄逼人,容不下我!”
說著說著,容妃憤恨不已。
許嬤嬤左右看了看,還是示意她聲音小一些,畢竟沒有不透風的牆。
皇後再怎麼都是皇後,胳膊擰不夠大腿,凡事都得小心些。
“娘娘啊,如今太後回宮了,皇後背靠華家,不是咱們能夠招惹的。”
許嬤嬤小聲提醒著。
容妃哪能不知道這些,她雙手放下來,那淚也滑落,“可正因為如此,皇上才不會真的信任她,現在不過是權宜之計,若是得了機會,說不定能讓她萬劫不複。”
她呢喃著,說得卻是駭人的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