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鏡高堂下,熏籠冒著熱氣,幾扇屏風,一縷晨光,透著些許中方古典美學的禪意。
“五百年前,你們的前世就在夢裡下過一盤棋,現在還下,真是懷舊空吟聞笛賦,到鄉翻似爛柯人。”
臥於上座的一隻螳螂並沒有開口,卻讓宇唯和蔥算都聽見了它的所思所想。
就好像客廳畫裡的螳螂活了過來,宇唯十分篤定它就是忌命祖師,但它連開場寒暄客套都省了,似是不耐煩又有些感慨時光匆匆棋手貪玩。
“那是誰贏了?”
宇唯趁機問道。
“被我叫人拉了出去,各打二十大板。”
“二十大板太少了,打不死。”
蔥算不假思索道。
“這陣仗,比當年束鴉卻同削佛一戰還要恢宏三分。好吧,且說說你們認為的最好的風水吧。”
忌命祖師剔了剔它鋒利的鋸齒,抖動雙腿,像是要騰空而起,捕殺獵物一樣道。
宇唯深思熟慮了一會,中規中矩地答道“晨風夕月,階柳庭花。”
“蛇巢蟻穴,不亦快哉。”
很顯然蔥算的回答更接地氣,也令人細思極恐,儘管危樓裡的繁華一角讓宇唯驚歎,但都是幻像,隻有烏合之眾或許才符合沼澤地的氣質。
“很好。”忌命祖師用鋸齒摳了摳鼻子道,“又是平局……”
“你沒有贏我,快將碧穎交出來!”
宇唯迫不及待道。
“你也沒有贏我,我乾嘛要交給你!”
蔥算也加以狡辯道。
說罷二人看了看忌命祖師,還等著它再說點什麼下去,周圍的一切就化作煙霧消失了,除了忌命棋器,像個透明水晶球一樣,跟他們回到了墓室。
這時從那條長得望不到邊的墓室長廊爬出來一活死徒,走到蔥算身旁耳語了幾句。
“哼,居然是龔絕,不過也隻有他,我就知道……”
蔥算說得前言不搭後語,便神色慌張地走了,並不理睬宇唯,好像沒把他當回事,又好像另外一件事更加重要。
“喂,碧穎在哪?”
宇唯看著蔥算的背影焦急地問道。
蔥算沒有回頭,隻左手輕輕一擺,一道金光一閃,碧穎便出現在了宇唯剛睡著的那口空棺裡咳嗽了兩聲。
宇唯額手稱慶,如釋重負,但他知道芸莊一直在狹刀裡暗中注視著他,不好誇張的表示讓碧穎處於被孤立的窘境。
他便安靜地走到棺材前,假裝若無其事地探了一下碧穎的呼吸,均勻有力,一切正常,這才真正了無牽掛地癱坐在棺材旁,餘光瞥見棺材四個角落的燈又都亮了。
“臭小子,算你走運,快給我滾出墓室,今日之事我就不追究了。”
蔥算千裡傳音,那四盞燈像接收到什麼信號一樣,異常地抖動,發出紫色的光芒。
“那我也得知道我是如何進來的?”
宇唯警醒地摸了摸狹刀跟波黎光,都自動回來了,卻蒼白無力地反駁道。
忽然那忌命棋器爆炸了,冒著白茫茫的霧氣,盞璿和妖冠從其中走了出來。
這是怎麼回事?宇唯問忌命冊。
盜墓二賊設了障眼法,把蔥算所有的關注點都引導到了你身上,好讓他們安全地完成盜墓。一切,就在忌命棋器的背麵。因為盞璿在空間之墓與你合歡,通曉陰陽,所以在風水師一族的墓室裡來去自如。
當聽到忌命冊說合歡一事,宇唯不禁臉都紅了,像猴子光著的屁股。
“主人,這次收獲不少……”
雖是喜訊,但妖冠說得心事重重。
“此地不宜久留,我們快撤吧。”
盞璿卻笑容滿麵道。
宇唯就知道狹刀不請自來的射出,要置盞璿於死地,這次動用波黎光和它周旋,很快鉗製住了它。
盞璿卻毫不計較或者畏怯,隻走在最前麵開路。
墓室裡的日光燈瞬時間不約而同的忽明忽暗,好像被施了什麼術訣,一道道墓門墓室猶如透明一般任盞璿往返……
這是怎麼回事?宇唯問忌命冊。
盞璿有碧蘭的穿牆咒在手,雖然快失效了。
她們之間有什麼交易或者牽扯?
不可告人。
宇唯將碧穎送往異度空間,也走了上來。隻見盞璿手裡攥著一串綠繭絲綢,上麵串著十來個人偶。
“那就是鬥奇派的頂級高手?”宇唯一猜即中,盞璿不由得道“好眼力!”
“謝謝你們如此真心的幫我,幫命忌門。但可不可以先讓我知道你們的計劃?”
“總之不會害你,或者拖你後腿,或者跟你死纏爛打。”
盞璿前半句瀟灑豪邁,後半句綿裡帶刺,把剛歸刀入鞘的芸莊氣得,眼裡泛著淚光就從狹刀裡跑來,親自出馬教訓盞璿。
宇唯上前阻止,被盞璿攔到一邊。
芸莊在這墓裡好像使不出氣力,而盞璿好像力大無窮,一個過肩摔將她放倒,再鎖喉並睜大瞳孔威脅道“要不是你哥實力不俗,我才不會留你這條母狗命,下流胚子!”
“我呸,你個不要臉的娼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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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人嘰裡咕嚕地罵了半天,宇唯處在中間好生為難。
忽然身後雷聲滾滾,好似天神怒號。
妖冠著急道“主人,盞璿快走,磨蹭什麼呢。”
很顯然他也並沒把芸莊放在眼裡,他內心裡想撮合宇唯跟熱丹,隻是隱約知道內情後,十分的事與願違。
盞璿剛放開芸莊,芸莊就又奮起反抗,妖冠一掌擊暈了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