快穿忠犬黑化中!
剛才慕思為了不讓皇帝懷疑她是真瞎,直接關閉了劇情輔助器。現在她是連道光也看不見,自然也不知道這個她以為是路人nc的異常舉動。
她現在意識的重點還在男主賀鬱身上,聽到琅琊說他來過,連忙問道“那王爺現在何處?”
皇帝言語中有些微妙的譏諷“你和他,還真是關係親密啊。隻是我做了惡人,將他趕走了。”
他陰陽怪氣的樣子讓慕思很不舒服,和男主搞好關係怎麼了?
哪個愛好和平的穿越女不想和主角搞好關係?
更何況她還肩負著為男女主助攻、實現大團圓結局的任務。
思緒至此,慕思重啟劇情輔助器,一雙空洞茫然的眸子望向琅琊,偷偷打量他的神色。
夕陽的光線穿過重重帷幕,隻剩下細微的光映襯在他臉上——
有些意外地,虔誠而認真。
這讓慕思仿佛忽然想起什麼,胃袋如遭重擊,一股暈眩的感覺湧上來。
琅琊卻不肯罷休,寸寸逼近質問“你喜歡賀鬱是不是?又或者是,秋凝樂館的梁嫿——”
慕思心下駭然,他是怎麼知道梁嫿的?難道是對付男主不成,知道男女主之間的私情,打算對女主梁嫿下手?
還有皇帝的言辭也太奇怪,腦補她喜歡男主賀鬱也就算了,畢竟從副本開始以來她的舉動的確是討好男主;可“你喜歡秋凝樂館”的梁嫿又是怎麼回事?!
“你怎麼會知道,你是誰?!”
慕思麵容驚恐,脖頸後仰,想要逃離壓抑的空間,陰暗的來源者卻不斷將她往床角逼迫“紫微、華筵,甚至狄戎,你究竟喜歡過誰……”
“我該叫你白凰,還是蘇長情,還是——慕思?”
“我是誰?”他重複著慕思的問句,嘴角掛滿嘲諷的意味“我是琅琊啊。”
許多不同的人物,穿插在不同的世界裡,你究竟喜歡過誰!
在你心裡,可曾經有一個角落,是屬於我的?
念念不忘是為其他人,不顧生死是其為他人,事了拂身不留遺憾——
所以我對你而言,竟連遺憾都算不上,連忘記都徹底!
看著慕思勉力躲閃幾乎貼到牆麵上,眼前剛剛才開始熟悉的男子重新變得陌生,胸口震顫,笑聲低啞,到後來那震顫似乎傳達到慕思身胸腔,心臟急劇跳動,也跟著震顫起來。
他玄色錦袍在袖口衣襟繡著暗紅色的龍,現在那龍仿佛遊到他眼睛裡,一片熾烈與危險的紅。
琅琊是誰?他怎能什麼都知道?!
慕思聽見自己的聲音在心裡在大叫著,隨即加入了彆的聲音,像獸吼,像爆炸,像雷電穿腦而過。
舌根湧出一片腥鹹,嗆到喉嚨裡,咳嗽起來,血沫爭先恐後湧出,鼻腔發痛,雙耳轟鳴。
琅琊原本咄咄逼人的氣勢在看到她流血的瞬間消失彌儘。
慌張無措地去扶她,袍袖擦拭她的關竅,不停地說道“彆怕,彆怕,慕思彆怕……”
他試圖安慰慕思讓她鎮定下來,但更害怕的那個人是他自己。那些不斷湧出的鮮血好似灌滿他的腦袋,根本無法思考。
琅琊喘著氣深呼吸,強迫自己冷靜。
脈絡在腦海中鋪展開來,他很快明白導致慕思受傷的緣由。而這明了的緣由,讓他心如灼燒,痛徹肺腑。
讓他剛打開迎來一束光的大門,被毫不留情地再度關上。
幻境因慕思而存在,她是幻境的陣眼。陣眼是維持這個世界的核心,她必須依照有一套固有規則運行,不能被打破,否則她與世界都將麵臨崩潰。
而華筵、紫微,白凰、狄戎,都不是這個世界中的人物,當他向慕思提及時,就是在極大地動搖她的心神,是在攻擊她的意識。
慕思現在的身份是蘇長情,而他卻直接在蘇長情麵前挑明“慕思”這個身份。
這就等於對陣眼說——你的偽裝、構造統統沒用。我找到你了,而你將被我毀滅。
有些事即使心知肚明,也不能言,不能說,不能做。
琅琊能夠察覺到此刻慕思的識海裡有類似虛空中那些線路符號的存在的痕跡,他們不斷地排列重組著,出現再消失。
慕思身體的抽搐減弱,血流依然不停。
她的眼眸有一瞬間銳利的光,隨即漸漸恢複茫然。
“你是誰?”
她目光中毫無焦距,每一個關節都處在遲鈍狀態中,偏過頭來再度問道“你是誰?”
琅琊的指甲深深掐進肉裡,骨節緊繃,牙齒被咬出腥氣。他長久以來積攢的渴望與怨懟,在即將入山洪暴發時,卻被腳下細嫩的樹枝攔住去路。
那麼脆弱,那麼令他惶恐。
然而隻有生生遏製,即便河水倒灌入脾肺,即便火山壓抑成死灰。
他最終妥協道“……我是賀藺。”
聽到這句話,慕思幾近斷裂的神經終於停止喧囂。身軀軟化倒落。
隻不過瞬間,便□□燥溫暖的手臂撈起。
他知道當自己承認賀藺這個身份後,往日歎息城種種都不能提起,而慕思的神識也會自動將被攻擊的記憶消除。
他所能挽留的,真的隻有蘇長情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