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山渡!
慕澤的臉上現出一抹笑意,累贅的意味他自然體味到了,目光落而淺淺溫柔,看著慕羽
“聽話,娘親教你疊的紙鶴還記得嗎?等三哥回來,要疊滿一千隻,我們一起去送給娘。”
慕羽知道此行凶險,她什麼也不會,過去了隻怕是累贅,反而耽誤哥哥的時間,隻能認真地點點頭
“那我在這裡等你們,九卿,麻煩你替我照顧哥哥。”
不知為何,慕羽從心底相信九卿,九卿朝她認真地點點頭
“好。”
九卿打開他麵前的桌蓋,下麵竟然有很多整齊排列的小按鈕,他按下其中三個,就蓋上了桌蓋。不一會兒,從外麵進來三個人,一個是個滿臉滄桑的老漢,老漢手上有厚厚的繭子,一看就是做慣體力活的人。另一個是初見時喝酒的莽漢,滿臉的絡腮胡子,臉上還有一道長長的疤痕,若以貌取人,這就是典型的強盜形象。還有個是女子,溫溫婉婉的,很是安靜。見到九卿,都齊齊叫了聲
“九爺。”
“就近坐。”
九卿頭也不抬地用炭筆在一張紙上寫著什麼,大家都沒說話,過了一會兒,九卿抬頭,將手中的兩張紙分彆遞給莽漢和那個女子
“我要帶人過蒙尼雪山,張工,灣子,你們跟我去,文娘,給他們每人做一套防寒服,連夜做完,給這位公子多加一件內膽。”
九卿特意指了指慕澤,那文娘抬頭看了一眼,不禁歎一聲,好一個風神俊逸的公子。點點頭,讓他們站起身來,細細打量一番,寒淩也被叫了進來,文娘極快地在紙上記著什麼,然後對九卿說道
“放心,明早一定如數做出。”
“張工,灣子,你們有沒有問題?”
九卿看著他們,張工隻是拘謹地搓了搓手,搖搖頭,沒有說話,那個絡腮胡子則大笑道
“九爺,你終於肯翻那蒙尼山了,太好了~!好久沒活動活動了,這一下就來了個這麼刺激的鏢,那群小子要羨慕死我了。放心,立馬備得妥妥兒地。”
那樣讓人談之色變的天塹被這莽人說成了刺激,這玖園的人還真是稀奇。九卿讓眾人都散了,獨留了慕澤下來,慕澤倒沒覺得不妥,隻悠然地喝著新沏的茶水,色澤潤黃,茶香沁人,聞著就知道是好茶。
“你的病多久發一次?嚴重時會怎麼樣?”
雪山行走,第一體能消耗很大,第二,對身體素質要求很高,很明顯,這趟鏢的人身不具備第二點,那麼必須足夠了解他的情況,才能應對雪山的萬變。慕澤摩挲著茶杯的邊沿,身上有種特彆的情緒沉澱下來。
“放心,我帶了解藥,即使發病,吃了藥很快就能見效。”
解藥,他竟是中了慢性毒麼?九卿看了他一眼,淡淡地說了聲
“早些休息,明早啟程。”
便出了會客廳,慕澤看著消失的背影,目光變得更加深邃莫名。
文娘果然一早就將防寒服送了過來,原本雲常覺得沒有必要,他們是練武之人,不畏嚴寒,爺身上的狐裘保暖力極好,普通防寒的衣服根本比不了。直到九卿穿著一套亮藍色的防寒服出來時,大家全都眼前一亮,亮藍色將他麥黃的膚色襯亮了些,人也因此看著柔和了很多。最主要的是這套衣服剪裁非常利落,衣褲的搭配長短很合適,給人非常颯爽的感覺,衣褲上都設計了很多口袋和搭扣,方便裝東西,又不影響行動,真的很妙。
雲常和寒淩換了衣服出來,他們和九卿一樣是藍色的衣服,穿上身才發現這衣服不僅讓人行動非常自由,還很暖和。還沒穿上最外麵那件,已經比平時穿夾襖還要暖和,不知道是怎麼設計出來的。
慕澤換了衣服,走出來時,所有人都禁了聲,怔怔地看著他,隻有他一人的衣服是緋紅色,修身的剪裁將他高挑的身量顯露無疑,蒼白的臉色被這緋紅襯得活發了些,慕澤的心思還在衣服的感受上,動了動臂膀,利落地抽出背後的長劍,揮舞兩下,真不錯,無拘無束,真正防寒的那道衣服還沒穿上,已經能抵擋現在的寒涼了。殊不知,除了九卿,所有人都被他的試劍的身影驚豔呆了。
“公子,試試那件內膽,看看合不合身!”
一個陌生的聲音在文娘旁邊響起,文娘直想撫額,她不過說了句這次的鏢主比湧泉山莊的清泉公子好看,這丫頭直接就跑去偷偷地看人家,回來後強烈要求鏢主的衣服她來做。結果她們做的都是一色係藍色,就她非要做成紅色,好在九爺沒說不能用兩種顏色。
九卿聽到灣子嘟嚨了句‘一個男人咋能長這好看’,他一臉不爽地看著人家,還時不時摸摸自己臉上的傷疤,九卿搖搖頭,清點著灣子準備的東西。
那件內膽是皮毛一體的無袖式長皮馬甲,慕澤穿上身,發現不需要扣著,就能擋下寒風,看來進雪山前,這樣穿就足夠禦寒了。
“九爺,馬準備好了,是不是現在把東西拿過去?”
一個小廝過來回話,九卿點頭
“放上去吧。”
灣子和雲常幾人立刻上前提裝備,慕羽眼淚汪汪地拉著三哥
“哥,你一定要健康平安地回來,你說過等你身體好了就帶我去看嶺海的月亮,我等你帶我去看月亮。”
慕澤拭掉妹妹臉上的淚痕
“放心,三哥答應的,一定會做到,乖乖等我回來,不要給人家添麻煩。”
慕羽破涕為笑,又嗔惱地跺了跺腳
“哥~!我哪裡會添麻煩了!”
慕澤寵溺地看著妹妹,笑而不語。九卿靜靜地看著這對兄妹,眼中有著旁人看不懂的神傷,喚了文娘過來,交代道
“讓北城不要接活,我回來前,他負責保護羽姑娘的安全。”
因為趕時間,所以沒有用馬車,行李著重用一匹馬馱著,每個人再帶一點,一行人頂著寒風騎馬前行。拋開厚重的披風,這樣精簡利落地在寒風中打馬奔馳,這是好久都沒有過的嘗試,慕澤的身體因為餘毒,非常畏寒,如今隻是換了一身特彆裁製的衣衫,就能這樣輕裝上陣,側頭看了眼身邊那抹沉穩的藍影,他真是個特彆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