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九章 天長地遠魂飛苦(四)_軫花辭_思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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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九章 天長地遠魂飛苦(四)(1 / 1)

軫花辭!

王行和楚雲汐聽聲猜到可能是鄉長夫婦的女兒銀穗回來了,知禮地住了筷子,禮貌起身。鄉長夫人聞聲從廚房出來,驚喜地奔過去,激動中透著埋怨“怎麼不事先打聲招呼,好讓你爹派人去迎你去啊。”

銀穗對母親的關懷和體貼置若罔聞,一雙媚眼緊緊地盯著屋中的兩人。她的眼神放肆赤裸,與母親麻木順從不同,她則代表了鄉下另一類女子,她們潑辣厲害,放縱愛欲,風流享樂,勾魂的眼神男子們心甘情願地拜服在石榴裙下,任其差使。

她嬌滴滴的目光在楚雲汐身上一轉,便毫不留戀地落到了王行的身上,一通細看之後,她眼梢斜勾起,吃吃的媚笑道“呦,敢情今天有客呀。”

鄉長見女兒在大庭廣眾之下,如此放浪跟一個陌生男子說說話,實在有失禮數,收起本來高興的語調,板著臉教訓道“你不能好好說話嗎,在客人麵前一點規矩都不懂,還不過來見禮。”

他端起一家之主的架子,教訓了她一番,她卻滿不在乎,一雙眼隻盯著王行。

銀穗像蛇似得扭動著腰身,歪著身子想兩人行禮。她假意腳滑,扶住王行的肩頭,輕輕捏了他一下。王行聞到脂香襲來,暗施勁力將其推到一邊,似惱非惱地抱拳道:“銀穗姑娘有禮。”

楚雲汐把一切看在眼裡,暗暗鄙夷。

燭火像是受到了驚嚇似的輕跳了一下,映在書上的燭影一縮一申,慢慢蓋住了書眉。坐在書桌前的王行合上書,伸了個懶腰,拍了拍自己的太陽穴,閉上眼睛開始慵懶地解腰帶,解了一半。他忽然聽到了開門聲,半閉的雙眼立刻睜開變得炯炯有神。

香影一動,一個身著紅花白底衣衫的女子閃身進來。她嘴角勾起,笑意充滿了整個臉頰,似已被煮沸快要溢出來的滾水,眉眼帶著三分似醉非醉的嬌柔魅惑,手中端著一個茶盤,茶盤裡放著一個酒壺和兩個酒杯。

王行看著她,搖搖頭淡笑一聲,他認得眼前的這位風情萬種佳人,正是晚上見過的鄉長千金——銀穗姑娘。

銀穗眼光赤裸,笑容灼熱,好似三伏天的被烈日蒸騰出來的暑氣,瞧得人口乾舌燥,頭皮發燙。可王行偏偏是個例外,他像沒事人一樣對銀穗的刻意勾引無動於衷,雙手抱胸,看著她發笑。

他略帶倦意的笑容是那樣的隨性自然,一排整潔雪白的牙齒像是一顆顆光潔的珍珠從彎如新月的雙唇間的縫隙中露出來。那淡然的笑容如落葉飄入河裡蕩起的圈圈漣漪,可投影到銀穗心中卻是波濤洶湧澎湃激蕩,激動地讓她雙腿發軟。

一隻三寸金蓮自銀穗的裙底伸出,輕巧的一勾房門,房門知趣的把俗世禮節、閒言閒語統統隔斷在門外。

住在王行對門的楚雲汐今夜不知怎麼了,心中總是不安。她蓋著杏黃色棉柔薄被仰躺在床上,床帳上垂下來的紅色流蘇被門縫中透過來的微風吹得顫顫晃動。楚雲汐呆呆的瞧著那流蘇扭動的樣子,像極了晚上見到的那個嫵媚風情的婦人,突然間,悶悶的胸口似被重重一擊,疼得她挺身坐了起來。

銀穗把手中的東西放在王行麵前的書桌上,轉頭一個媚笑,如蛇捕到獵物般,迅捷地纏到王行身上,她雙腿叉開跨坐在王行的大腿上,細長嫩白似雪藕般的雙臂緊緊的摟住他的脖子,一張粉嫩的俏臉正緩緩地貼到他的臉上。

王行被銀穗這突如其來的攻勢給驚住了,她如此放蕩的行為令他著實有些招架不住。他一時無法,隻得最大限度地向後仰頭,防止她唇上的胭脂蹭到自己的臉上,嘴上。他在西北時也曾見過不少潑辣外放的草原外族少女,她們一般性格奔放開朗,直率坦誠,不拘男女小節,可像銀穗這般又風流酥媚又大膽開放,主動對男人投懷送抱的寡婦,他真是生平第一遭見,起初覺得有趣,此刻卻覺得刺激中伴藏著危險。

銀穗伸出豆蔻般的食指在王行眼前,點呀滑呀,嬌嗔道“小冤家,你笑成那樣,我的魂都被你勾走了。”

王行心中直喊冤枉我一直都是那樣笑的呀。他略有些尷尬的開口道“你們這兒的人都喜歡貼人這麼近說話嗎,銀穗姑娘我覺得你還是坐在椅子上舒服些。”

銀穗眼波流轉,咯咯笑道“王公子,你不知道,靠近說話才貼心啊。”

王行目光鎮定地直視她的眼略有深意輕笑地說道“俗話說畫虎畫皮難畫骨,知人知麵不知心。靠的再近也未必看得見真心。銀穗姑娘還請你三思,莫要一時混亂,敗了名聲。”

銀穗嚶嚀一聲,含羞嬌笑,麵露喜悅之色,卻故意裝出難為情的樣子,伸手點了一下王行的額頭,伏在他的胸膛上,撒嬌似的笑道“討厭,靠那麼近還看不清,難不成你要人家……要人家脫了衣服給你看,你才看的明白。”

王行笑容僵硬,微微變色。兩人簡直雞同鴨講,驢唇不對馬嘴。他原本是一番好意,用心良苦,想給銀穗留些餘地,畢竟是女兒家,講得太明白,太難聽有損她的顏麵,希望用話點醒她,能讓她迷途知返,誰知她不但故作不懂,還變本加利,越做越過分,越說越露骨了。

王行咳嗽一聲,不再以好顏麵對她,轉以當頭棒喝,嚴厲地正色道“銀穗姑娘請你看清楚,王某非你心中所想下流之人。”

他雙手撐住銀穗的小腰,用力一推,把她平推在對麵的椅子上,挺直腰背背手站了起來,麵色如冬天的鬆柏一般,肅殺蕭瑟。

銀穗被他的勁力震到腰腹,身子軟到在椅背上,她扶住椅背穩住身體,抬頭憤恨道“你,你這個不知好歹的男人,本姑娘看上你是給你麵子,你知不知道這附近方圓幾百裡有多少名門子弟想要入我的芙蓉帳。你得了便宜還賣乖,呸!”她忽然麵露凶色,獰笑道“你可要仔細,彆讓我嚷出去,到時候敗壞名聲的可就是你了,非禮良家婦女,罪名可不輕哦。”

王行受其威脅既沒有生氣也沒有露怯,反而哈哈大笑,提起衣擺,瀟灑地坐下,望著她笑道“那得看你有沒有這個本事。”

銀穗是個天生的戲子,她馬上轉換出另一副麵孔,裝出嬌弱動人、楚楚可憐的摸樣,捧著臉嚶嚶哭道“公子,你好狠心啊,人家不過是說氣話,你怎能這樣嚇唬人啊。”

王行笑的如沐春風,高貴優雅的氣度渾然天成,不帶任何雕琢的痕跡,直把銀穗看的呆如木雞。

王行偏過頭去,露出好看的側臉,不再看她,盯著桌上的燈花笑道“趁著無人看見,姑娘還是趕緊回去吧。”

他笑意擴大,聲音卻透著寒意道“好歹也要顧著父母還孩子的顏麵,你難道忍心讓年邁的父母在鄉親麵前抬不起頭來,讓孩子在鄰裡的汙言穢語中長大嗎?”

他想起了早先在河邊遇到的少婦姑娘們,想必銀穗之行早已人儘皆知,不禁搖頭歎氣。

這話惹惱了銀穗,她恍惚間看到門縫裡飄過一個人影,以為是自己眼花了,揉揉眼睛,怒氣衝衝地叉腰撒潑道“公子說我德行有虧,令父母孩子蒙羞。那公子出門身邊跟個女扮男裝的丫頭又算什麼。難不成是私奔的嗎?”

見王行臉上笑容淡去,怒意沉沉,銀穗扶著腰,笑容曖昧。

王行臉色鐵青,終於發作,厲聲道“住口!不許你汙蔑她。”

銀穗開心的前仰後合,得意得狂笑道:“哈,讓我猜中了,果然是……”

王行用手指著她,雙眼緊眯,怒道“你……”

門口適時響起一聲嬰兒啼哭聲,打斷了兩人的對話,接著,門外又響起了鄉長夫人驚叫聲“我的外孫呢,啊,怎麼會不見了。”

銀穗聽得聲音先是呆愣了片刻,隨即才緩過神來,嚇得臉色發白,尖叫一聲“我的孩子。”發瘋似得拉開門衝了出去。

王行跟著她走了幾步,又定住了,心裡猛然想到這要是讓彆人看到他們一同從房間裡出去,便是跳進黃河也洗不清了,還是要避嫌為上。

一道灰影從王行頭頂翻過,灰影腳步剛站定,嬰兒哭聲再度響起。王行見是楚雲汐到了,便猜的剛才銀穗的話定然讓她聽了去,羞惱地不知如何麵對。

楚雲汐還是頭一次見他生氣,古怪的氣氛令她不知該說什麼才好。她走到榻前,把孩子放到床上,用被子蓋好,哄著拍了幾下,嬰兒安靜下來。她回頭一望,見他一動不動,提醒道“你還不走?”

王行猶如大夢驚醒般地應聲道“是!”他慌裡慌張地收拾行李。

楚雲汐半夜起身之後悄悄地潛伏到王行的門口,透過門縫聽到了也看到了一切,她靈機一動,趁眾人熟睡之際潛到鄉長夫人房間,抱出了銀穗的孩子,躲到暗處,孩子受驚大哭,驚醒眾人,她便跳到王行房門外的梁柱上,捂住嬰兒的口,等孩子哭叫聲和眾人的呼喊聲把銀穗引出房外,她再躍下房梁轉身進入房間。慌亂的銀穗怎麼也不會想到自己的孩子竟會出現在自己剛剛離開的房間裡,這無疑給他們兩個的離開爭取到了足夠的時間。

她心中坦蕩,銀穗的話反倒沒有令她如王行那般氣惱。見她麵色如常,王行也漸漸地平複了怒氣。

兩人翻窗而出,悄悄潛入馬廄,牽出馬匹,望著不遠處混亂的人群,如風般策馬離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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