傍晚的時候,文竹收到了外賣。
一個戴著黑色口罩和運動帽的男人,停在了文竹和芙蕾暫住的總統套房門外,按下門鈴叫文竹出門後,丟下一個塑料袋就走了。
收件人上麵寫的是“芙蕾”。
“我的外賣到了麼?”
芙蕾敷著麵膜走來,在手機上快速一劃,一個結算的賬單便跳了出來,接著不斷有叮的一聲響起。
他悄眯眯地看了一眼她的餘額,好家夥,上麵顯示的數字簡直亮瞎了他的眼。
“幫我提進來。”
提?
文竹試探性拿了一下這個塑料袋,好家夥,直接重的得上兩隻手,等到他提完上書桌的時候,他就一陣粗喘氣的厲害。
甚至懷疑自己是不是腎虛。
芙蕾沒有理會他粗如老虎打鼾的喘氣聲,不緊不慢地解開袋子,還沒等他看完裡麵到底有些什麼東西後,就被這姑娘一把推了出去。
接著,就聽到了乒乒乓乓的聲響。
有打鐵聲,有焊接聲,有拆卸手槍聲,更誇張的是,居然還有湯姆叫聲!
還是1940年的經典款!
感覺裡麵混入了什麼奇怪的東西,文竹甩頭,摸摸耳朵,接著,房門大開。
“偷聽夠了沒?你現在可以進來了。”
文竹走進的時候,隻看到桌子上擺放著一個魔方大小的漆黑盒子。
原來自己剛提老累的玩意兒就是這個嗎?
“這是美利劍的最新型保險盒,防護等級連核彈都打擊能完好無所,專門用來存放小型物件的,因為資金有限,所以我暫時就買了一個,不過也夠了。”
文竹看了這姑娘一眼。
雖說文竹是不知道她名下有多少產業,也不知道她具體賺了多少,但她這種行為對他一個有點存款都要笑著睡著的人來說。
簡直就在炫富……
“你打算放什麼?”文竹問。
“是這個。”
芙蕾攤開手,掌心之中那枚蔚藍色的色子。
“轉生之骰?”文竹大愕,“這個你不是上交了麼?”
“交了,又寄回來了。”
芙蕾將轉生之骰放在桌上,並沒有打開那個盒子,而是說“在那之前,我要先做一個大膽的嘗試。”
文竹聽罷,淺淺後退半步。
她從衣服內側取出一個信封,晃了晃,裡麵有鐵的聲音,而且看上去蠻有分量。
打開信封之後,從裡麵滑出了一把青銅色的鑰匙,落在了芙蕾的手心之中。
鑰匙的齒很奇怪,說是有些年頭未免過於詭異,嚴格來說它不具備任何齧合的凹凸齒痕,而是平的。
看上去也並不像打開保險櫃的珍貴物品,更像是小孩子小時候過家家常玩的那種玩具鑰匙。
“上帝的色子能帶來好運,上帝的鑰匙能夠解鎖厄運。”
芙蕾不再猶豫,將鑰匙插入什麼都沒有的空氣中,發出了齒輪齧合的聲響,接著,哢噠轉動!
那一瞬,文竹感到無比的熟悉。
在錯愕的一聲響動後,蔚藍色的色子動彈了一下了,猶如被磁力懸浮托起一般飛在空中。
緊接,它發出一抹光,直勾勾地照在文竹的身上。
芙蕾察覺到了什麼,把臉麵向文竹。
而此時文竹也納悶不已,為什麼這抹光會射向自己?臥槽,我不會要被詛咒了吧?
“果然是你。”
“啥呀?”文竹納悶。
芙蕾手中的鑰匙化作水霧,消散在空氣之中,仿佛不存在的介質一般,融回了自然本身。
“文竹,你難道不好奇,為什麼先前楚瀟瀟費儘千辛萬苦找尋的【神龕】痕跡在你身上嗎?”
“……”
文竹沉默。
於此刹那,他又感受到了憤怒。
同時他也不禁納悶為什麼自己會感到憤怒呢?
“我不是楚瀟瀟,我也不是靈月妖,刻意讓你回憶沉痛的過去,這不是我的本意,但你難道真的不想弄清楚這一切的為什麼嗎?”
芙蕾說
“倘若你想讓過去就這麼過去,你大可以視而不見,從此沒心沒肺的過去,我也很樂意看到如此快樂的你。”
“但我並不會快樂。”
文竹看向芙蕾那層眼睛上蒙上的雪白綢帶,漫長的寂靜之後,他又忍不住想笑
“倘若我知曉了過去的一切,我又真的會快樂嗎?”
也許快樂是不存在,也許它隻是守恒的。
就好像他文竹是穿越者一樣。
就好像他文竹懷揣著係統無人可述一樣。
他不知道命運會把他捉弄到何種程度,他也不知道自己是否早已身處在某個不知名的棋局中,也不知道自己又是扮演著怎樣的角色。
但起碼有一件事情,他能肯定——快樂離他從來都是如此遙遠,明明觸手可及,卻又差之千裡。
芙蕾看不見的眼睛瞄向他,字字頓頓地說
“起碼,你有選擇的自由,是選擇複仇,還是選擇就此止戈,所以,文竹,你到底欲要何為呢?”
死一般的寂靜中,文竹疲憊地閉上了雙眼,哀然歎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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化作是之前的自己,他絕對會對“放棄”舉雙手讚成。
說實話,他像一條狗,東跑西奔了很多年。
無論是上輩子還是這輩子。
他都一直在狂飆。
飆的懷疑人生,懷疑狗生,都沒有搞明白,自己到此的意義……
他擁有的記憶是支離破碎的,完整的過去隻存在於地球,但存活至此,他也不禁納悶
自己真的是完整嗎?
他叫文竹,兩世都是如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