麵容乾淨的當塗王身穿盔甲手握長槍,身戴紅色披風。站在城牆上,斜睨著底下的軍隊。
雖然他的黑暗眼中深不見底,但是手心捏著一層薄汗,舉碑為盾,終究隻是暫時之策。
想要破局並不簡單,九死一生。
蕭音塵的聲音從馬車中傳來,“如琴如畫。”
兩位女將軍聞聲而來,“王妃。”
想要從好聽的聲音再次傳出,“當塗王妃一路舟車勞頓,請她下馬車與當塗王一聚。”
“是。”
她們毫不猶豫地打開車門,一眼就鎖定了當塗王妃的位置,把她拖下馬車。
“啊!你們放肆,你們要做什麼,放開本王妃!”當塗王妃膚色極白,滿臉都是不安。
鼓聲驟停,眾人都看著忽然出現的女人。
如琴抓住當塗王妃的手臂,運起內力,朝著城牆喊道“當塗王千裡歸鄉,竟然連妻女都要拋棄。生在皇家,果真是冷血無情。”
當塗王的目光一直注意著底下的情況,所以在她被拽下來時,他就看到了。
他上前半步,雙手搭在城牆上。
眉頭皺成兩座小山,“晉王這是何意!?君子坦蕩蕩,怎麼能將事情牽扯到女人身上。難不成晉王殿下就隻會這種下作手段嗎?”
蕭音塵拿著赤霄劍走出馬車,用手拍了拍當塗王妃的後背,聲音響亮地說“當塗王所言甚是,這隻不過是本王妃邀請當塗王妃一起遊玩罷了。”
既然當塗王想要用男女之彆來壓製裴如,蕭音塵自然也不會坐視不管。
男女各自為營,沒有毛病。
“你!”
當塗王哂笑道“先帝之位在此,晉王當真要蔑視天威嗎?”
就在此時,當塗王從下屬手中搶過弓箭,拉滿細弦,一支羽箭直直地朝當塗王妃射過來。
眾人皆震驚地說不出話來,當塗王居然如此果決,談涉間就取走自己結發妻子的性命。
他不能有軟肋,那麼就隻能委屈當塗王妃去死了。
以蕭音塵所站的位置,可以幫當塗王妃擋去這一箭,但是她沒有救人。
沒有必要。
死亡對當塗王妃而言,或許就是最好的歸宿。
當塗王妃瞳孔渙散,滿眼柔情地看向馬車,隻能祈禱自己的孩子能活下去。
肺腑中有血液湧上來,她斷斷續續地咳嗽出幾口血。
“母親……”同樣臉色慘白的女孩從馬車上跳出來,可是由於太過著急,剛下馬車就摔倒了。
她的身體往地上倒去,然而站在她身邊的幾人都沒有去攙扶。
像是一隻破爛的風箏飄落在地,惹人憐惜。
她連滾帶爬地往當塗王妃爬過去,淒慘的聲音讓眾人聽得心中一顫。心軟的人,看著她楚楚可憐的模樣,竟有些心生憐憫。
裴如回頭瞥了她一眼,意味深長地看向她,囑咐道“倘若打起來,你儘量還在在後麵吧,阿塵。”
接觸到他淩厲的目光,蕭音塵瞬間變得乖巧無比,俏麗的眉眼帶著淺笑。嘴上答應就夠了,至於其他的,日後再說吧。
裴如抬眼望向高樓上的人,淡淡地說“當塗王……真不知道你的依仗是什麼。”
當塗王乜斜著他們,撐著城牆哈哈大笑,完全沒有痛失愛妻的傷感之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