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船長,我們要做最後反擊嗎?”水手長端著一杆火槍,一臉狠厲地問道。
“……狗日的,這怕是脫不了身了呀!”盛方春看著海麵上影影重重的幕府水軍小船,以及越來越多的飛爪拋上船,沮喪地說道“命令弟兄們放下武器,停止抵抗。……娘的,希望商社獲知我們被俘的消息後,能早點派人來將咱們贖回去!”
是日傍晚,齊國琉球商社“福山”號商船被幕府水軍於大阪灣內俘獲,船上人員六十二人悉數被擒,隨後關押至大阪城內。
5月18日,雲州,合川縣(今北海道砂川市)。
“此處礦場每日可產煤幾何?”
大明永王朱慈炤站在礦場的一處平台上,看著下麵數百名礦工將一筐筐煤炭傾倒在礦車裡,然後在監工的驅使下,又立即奔向礦坑,繼續轉運著煤炭。
“回殿下,這處礦場每日可產煤炭一百多噸。”礦場總監賈迎東躬身回答道。
“一百噸?”朱慈炤愣了一下。
“殿下,一百噸大概折合約一千三百多石。”一名太監小聲地說道。
“哦。”朱慈炤聽了,不由苦笑一聲。
如今,這整個雲州上下受齊國影響太深,不僅地方治理和軍事製度模彷齊國,就連這計重單位也采用齊國的標準。
“產量還是低了一點。”朱慈炤說道“需知,到了冬季,不論是雲州各地,還是苦葉島領地,都需要儲備大量煤炭取暖過冬。另外,各地燒製磚石、水泥、瓷陶的窯場生產,也需耗用大量煤炭。如此一來,就需要你們將此礦場的煤炭產量在現有基礎上至少再提高兩倍以上。”
“殿下,礦場沒有足夠的苦力……”賈迎東不由叫苦。
“沒有苦力,就到山裡去捉土人。”朱慈炤根本不想聽賈迎東的叫苦,擺擺手說道“山裡的土人要是也缺了,那就想辦法到朝鮮、苦葉島、鎮州去弄你們所急需的人力。最不濟,也可以到日本島上招攬那些吃不起飯的浪人來。”
賈迎東聽罷,隻能朝雲州鎮大都督吳平義投去求助的眼神。
吳平義卻是苦笑連連。近年來,雲州鎮不要命地從大陸移民,每年人數規模都在萬上下。這樣一來,不僅對雲州鎮所屬領地的糧食供應帶來極大的壓力,還對新拓殖地的開發,提出了嚴峻的挑戰。
眾所周知,雲州鎮此前幾乎就是一片蠻荒之地。這裡的土著(阿依努人)千百年來就過著最為原始的采集狩獵生活,不曾有過耕種的曆史。以至於,雲州島上的土地幾乎都是未經過任何開發的生地。
在這種情況下,一塊新的拓殖地開發就變得極其艱難,在前頭兩年,基本上沒有多少產出,反而需要耗費大量的人力、物力,乃至無數人的生命。為了減少移民的損失,雲州鎮會大量招募(擄掠)土著、朝鮮人、日本人進行前期的開發或者從事其中最為艱苦的工作。
二十多年前,剛剛登陸雲州時,偌大的島上,土著人口尚有兩萬到三萬人。而如今,據粗略統計,當地的土著人口在這麼多年來不僅沒有增加,反而大為減少,留存人數恐怕已不足八千人。
而更為要命的是,北邊的苦葉島,西邊的鎮州,條件更為惡劣,都是苦寒之地,消耗的人口也會更多。
另外,在齊國的援助下,雲州鎮已經建立起采礦業、食品加工業、造紙業、毛皮加工業、煮鹽業、木材加工業等初級係列工業,更是需要的海量的人力。
因而,雲州鎮才會不計代價地對朝鮮王國進行無情的壓榨,大肆掠奪朝鮮各類手工業者,以反哺自身的發展。同時,也對近在遲尺的日本,虎視眈眈,試圖在這個體型龐大的鄰居身上獲取更多的養分和地盤。
“殿下,從日本傳來一條重要消息。”一名錦衣衛千戶突然匆匆趕來,躬身奏道。
“講!”
“二十多天前,一艘齊國商船在大阪被日本幕府以違反貿易禁令為由捕獲,船上六十餘人儘數被鎖拿。”
“哦?”朱慈炤神色一動,“齊國什麼反應?”
“駐長崎的琉球商社代表,已通過當地官員,正在與幕府進行交涉。”那名錦衣衛千戶沉聲說道“據說,該商社代表試圖以繳納一筆罰款為代價,要將船和人先贖回來。”
“嗬嗬……,拿錢贖人。這處理方式,可有些認慫呀!”朱慈炤輕笑兩聲,不以為意,便要揮手將那名錦衣衛千戶斥退。
“……殿下,我們可以派出戰船駛抵日本沿海,以武力威懾,幫著齊國討要被捕獲的船和人。”那名錦衣衛千戶突然低聲說道。
“嗯?……齊國人的事,哪容我們來插手?”
“殿下……”那名千戶單膝跪地,眼神熱切,“殿下,若是我們雲州鎮以武力威脅幕府施放被俘齊國商船和水手,試問,他們會作何反應?”
“幕府就算想息事寧人,但在遭到武力威脅之下,那必然會……”朱慈炤說著,突然臉色一變,“……幕府受激,或許會做出更為強硬之舉!”
“殿下所言極是!”
“來人!”朱慈炤喚道。
“殿下!”一名翎衛軍官大聲應諾道。
“傳令我雲州水師,立即出動戰船前往日本附近海域,向幕府施壓,要求他們放歸齊國商船和水手。”
“是,殿下。”翎衛軍官領命而去。
“你倒是機靈。”朱慈炤上下打量著眼前這名錦衣衛千戶,“以後,就隨扈本王左右吧。”
“謝殿下!”那名錦衣衛千戶大喜,雙膝跪倒,向朱慈炤磕了三個響頭,“末將願為殿下效死!”
以後孫可望那逆賊篡明自立,永王必然會繼統大明登基稱帝。那麼,自己可就是從龍之臣,天子近侍,前途可期呀!
“我們雲州鎮該打一場大戰了。”朱慈炤望著東邊連綿的群山,悠悠地說道,臉上還帶著幾分期待的神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