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汝魚沉默不語,忽然心中一動,“會不會那一點,在臨安?”
是樞相公?
確實有這種可能。
白起忽然冷笑了一聲,“其實在末將看來,隻要鐵脊軍在王爺手中,趙晉無論得幾點,都不重要,重要的是王爺必須搶下一點。”
李汝魚幡然醒悟“盟友大理?”
白起搖頭,“西軍。”
李汝魚苦笑,“高麗仙,霍姓武將,這兩人從早年的燕雲戰事到南北大戰前期,都不曾表態過,一直蟄伏,直到南北大戰之後,才逐漸被女帝重用,而成為西軍統製,正如我先前所言,這兩人很可能是女帝的心腹。”
有些時候,真的不得不服女帝。
隻要是她想用的人,都會對她忠誠得死心塌地,比如定鼎南北大戰的那位兵仙,自己遊說過那麼多次,卻依然躲在那個地方。
隻用一句話打發自己待她歸來再說。
搞得自己還得讓毛秋晴去保護他,深恐他被刺殺或者落入趙晉的手中。
白起笑了,“但這兩人也可能被趙晉說動,所以我們必須要提前提防,預防西軍出蜀,且事在人為,末將也想嘗試一下,能否讓西軍成為王爺的西軍。”
李汝魚精神一振,“你是說……”
白起起身,行禮,“末將願去西軍,為王爺遏製此點。”
李汝魚苦笑,“可想清楚了,雖然你是殺神白起,可高麗仙和霍姓武將,按照異人浮生的說法,其曆史功績和兵道之術,真不差你多少。”
白起笑了,“無妨,真打起來,末將有徐秋歌手下的兩萬摧山重卒,若是君子旗和徐驍配合得當,適時分兵配合,不說拿下西軍,至少能讓這兩位兵道大家無暇分兵。”
李汝魚沉吟許久。
白起耐心等著。
許久許久之後,李汝魚才遲疑的道“可行。”
白起退後,“末將告辭。”
李汝魚起身相送“等西軍那邊水落石出之時,我這邊大概布局妥當,屆時便是和趙晉放手一搏之時。”
自己等待的,不是兵仙。
也不是西軍。
而是兩個字民心。
大涼的楚王要反涼,需要的不僅僅是正大光明的理由,還有民心。
白起走入暗夜。
走出王府時,這位才剛剛真正活在大涼的異人回首看了一眼,他知道李汝魚今夜麵談一句話都不提阿牧的事情的原因。
其實這些白起並沒有放在心上。
有得必有失。
李汝魚失去了一個兒子,但他得到了自己這樣一位將軍。
但白起還是想說一句士為知己者死。
這樣的楚王,值得白起效忠一世,值得白起再開無雙殺孽!
哪怕對手是高麗仙和霍姓武將。
也一樣!
說不通,遏不住,那便殺。
我白起什麼都不會,就隻精通一件事沙場殺人!
為了王爺。
也為了我白起一身兵道。
我,白起,天生便是沙場中人,上一世沒死在沙場,是我一生之憾,這一次我注定要死於沙場,而且篤定不會死在下一次戰事。
白起要死,也得死在大涼和東土之戰中!
李汝魚站在院子裡,看著黑暗之中的西方,又看了看北方,最後看了看南方的臨安。
笑了。
殺神歸位,接下來便是再次去那個地方,讓兵仙成為自己的一枚棋子。
請殺神,得兵仙。
再擁民心。
這便是我李汝魚的劍,從今起,露劍於天下!
何懼趙晉得兩點?
天下?
可得!
那一日,我可以告訴小小,我給了你一座城,一座用天下萬裡江山鑄就的城!
那一日,我可以平靜的站在女帝麵前,用身後偌大的江山告訴她,我李汝魚可以堂堂正正的和你並肩而坐。
這是李汝魚壓在心底多年的心梗。
也是野望之所在。
從始至終,李汝魚覺得,自己這一生,不應該永遠在女帝之下。
我李汝魚和她,應該是對等的。
我,李汝魚,一個男人,便應有野望。
天下為先。
相應的,便是天下之尊!
這,才是男人。
……
……
這一日,楚王露劍,欲奪兵仙。
這一日,將軍西去,將定蜀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