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龍牙衛什麼時候變得這麼好說話了？”
直到文書拿到手上，吳青雲還是將信將疑，或者說是不敢相信，這還是那個令百官聞風喪膽的龍牙衛嗎？這麼樂於助人，實在不像他們的作風啊。
“是真是假你仔細看看不就知道，我早說了他們會幫忙的吧。”李流雲得意萬分。
“行了行了，你厲害行了吧。還是讓我們先看看東西吧？”吳青雲全神貫注地翻閱了起來“張濤，蒼州司馬，收受劉鬆錢物，命案無嫌疑。王忠，陽州參軍，與劉鬆合夥，共分軍供所得，命案無嫌疑。”
“這些是什麼東西？”紙上傳遞來的的信息看得吳青雲是一愣一愣的。
“在這麼短的時間內，龍牙衛不僅去查了他們誰與劉鬆有利益勾結，還查了他們是否與劉鬆命案有涉？”李流雲也有些發懵“這速度未免也太快了一些吧。”
“這樣也好。否則他們就算將涉案官員的名冊給到我們，我們也不知該如何查清他們是否有嫌疑，總不能把他們全都抓起來拷問一番吧？”吳青雲自我安慰道。
“隻是龍牙衛過來的表述實在太過模糊，每個人都僅有一條簡單至極的結論，佐證，判斷過程一個都沒有，這確定能相信嗎？”但旋即吳青雲又想到了什麼，變得擔憂起來。
“我覺得我們應該相信龍牙衛。”李流雲思索了一會，給出了肯定的回答“龍牙衛是天子親衛，隻忠於陛下，在絕大部分情況下他們都是中立可靠地陳述事實的。”
“絕大部分情況？”吳青雲重複了一遍李流雲的話。
“沒錯，是絕大部分情況。一個人尚且有私心，何況手底下有這麼多人的龍牙衛，有些時候為了他們自己的利益，動用的自然也不會是什麼光彩的手段，撒謊，捏造事實這種更是家常便飯了。”
“但顯然眼下的情形並不適用，原因很簡單，劉鬆這個案子涉及到的各方都沒有與龍牙衛有什麼利益糾葛，或者說，是劉鬆他們這些人還不配與龍牙衛有糾葛，所以龍牙衛隻要安心地站在朝廷的立場上為朝廷辦事就可以了。因此我覺得我們沒有質疑的理由。”
“好吧。那我們就重點查查龍牙衛標識出來的有嫌疑的這幾個官員吧。”聽完李流雲長篇大論的分析，吳青雲也是讚同地點了點頭，畢竟論對龍牙衛的了解，吳青雲確實遠不如李流雲深刻。
“都有哪些人？”李流雲從吳青雲的手中接過了文書。
“閩州參軍李許，晉州司馬吳從，衡州刺史王威，還有，嗯。”吳青雲稍稍停頓了一下，引得李流雲不由得抬頭看了他一眼。
“還有林州司馬，袁重。”
“袁司馬。”李流雲有些不可思議“想不到他竟然也夥同劉鬆做起了買賣，而且居然還有嫌疑。”
“龍牙衛對沒有嫌疑的人一筆帶過，對像袁重這樣有嫌疑的人描述還是比較詳細的。”吳青雲聳了聳肩，讀出了紙上的文字“事發當夜，袁重孤身離府，未攜仆未牽馬，不知所蹤，夜半方歸。歸時神色慌張，手有血跡未乾。”
“也真不知道這些發生在人家府中的隱秘之事龍牙衛是如何打探到的，想想還真是可怕。”吳青雲搖著頭感歎道。
“龍牙衛三萬緹騎，監察天下，讓皇親驚懼，令貴要喪膽，可可謂威風凜凜。但龍牙衛真正厲害的，不是這擺在明麵上的三萬緹騎，而是深埋暗處，無處不在，不可計數的那些暗樁密探。有他們在，龍牙衛才能將天下百官每日的一舉一動悉數握在手中。所以，區區袁重的司馬府，以龍牙衛的能耐來看，又算得了什麼。”
“那倒也是。”吳青雲點了點頭“不過這上麵提到袁重手上帶血，卻令我想起了給劉鬆驗屍時候的一些發現。”
“什麼發現？你還有什麼事情沒告訴我們嗎？”李流雲瞪了瞪疑惑的雙眼。
“當時查的時候，我發現劉鬆的肋骨斷了兩條，手臂有近乎骨折的扭曲，胸腹部均有陳舊的傷痕，但由於時間久遠，劉鬆的具體受傷時間已經不可考，不能確定他是在死的那天晚上受的傷還是在那一夜之前。”
“你等一下，讓我捋捋啊。骨頭斷了？你是說，在劉鬆被毒死前，他還挨了一頓打。把骨頭都打斷了？然後又因為袁重手上有血，所以你就懷疑是袁重乾的？”
“我並沒有說就是袁司馬打的劉鬆。”吳青雲聳了聳肩“隻是看到龍牙衛的這條記錄，正好聯想起了這件事而已。”
“所以袁重還是有嫌疑？”
吳青雲不置可否“這名單上的每一個人都有。都要去仔細查一遍。”
“這可是項大活，除了袁重，都是外州官吏，沒有十天半個月的，根本搞不定。”李流雲覺得有些頭疼。
“那也得去辦啊，不能事事都靠龍牙衛去做吧，那朝廷還要我們倆乾什麼？”
“我知道，我知道。就我找人去唄。”李流雲歎了口氣“就你上次提的那個建議，我已經寫了信給玄都的那些老弟兄了，但他們願不願意來，我就沒有辦法左右了。”
“你李大將軍的魅力，我有信心。”吳青雲笑著調侃道“隻要你有所求，肯定他們都會願意追隨的。”
“行了彆說這些沒用的恭維之語，我不吃你這套。”
“那說點什麼是有用的？”吳青雲裝傻充愣。
“說說你這些東西啊！你把這些亂七八糟的一堆東西從劉鬆府上扛回來也好幾日了，你也看了好幾日了，到底有什麼發現沒有？不會是竹籃打水一場空吧？”
“我這不是正要和你說呢，以我的水平，但凡出手，怎麼可能一場空。吳青雲從裡麵挑出了幾樣東西遞給李流雲。
“這裡麵比較有價值的，首先是劉鬆與一些官員巨商秘密往來的書信，是我在劉鬆書房的一處暗格中找到的，而且我懷疑就連劉夫人都不知道這些書信的存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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