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隻要她加上薑逸……
在意識、知識和夢的領域上,作為草木之神,納西妲自信自己是頂級的神明,隻不過因為草神之心在運轉虛空,她失去了七神能掌控的巨大元素力,加上被囚禁,難以親身溝通世界,隻憑借本身意識逃脫出來、積累的神力的話,力量在神明裡並不算強大,甚至弱小。
或許比不上如今教令院正在人造的新神,因為對方似乎有雷神之心,還有教令院和愚人眾的多年積累。
薑逸成長的年歲比她小,也比那些至少五百歲的執行官小,但因為背負了眾多魔神殘渣,眾多地脈力量,眾多三界力……單純以神力和掌控的能量論,在全盛時期,可影響幾千裡地界。
現在重創了,被封印了大部分的力量,積累的力量不多,無法發揮出神明級的能力,但生出類似覺王樹的樹木,也不一定是單純的力量的播種,因為覺王樹是“喚”來的。
而且,她和薑逸喚來的覺王樹不需要有連接整個須彌的大夢,隻需要有覆蓋往昔的桓那蘭那,並且連接上這棵覺王樹的大夢就好。
覺王樹被納西妲說服。
“如果你們需要,可以再來取我的記憶和力量。”覺王樹再次送出一段綠色的光芒,那是由記憶轉錄出的故事和知識,送給薑逸。
如果把記憶和力量,故事和知識都比作月亮,那麼一個是天上的月,一個是水中的月,散發出的力量,也就是月光,看上去等同,實際上差距和兩者的距離一樣大。
所以覺王樹並沒有耗費多大的力氣。
薑逸並不在意這份力量的弱小,將故事和知識在夢境中讀一遍,那麼水中的月就會逐漸變的真實,變成新的記憶,新的力量。
眾人離開了覺王樹的夢。
回到洞窟,熒和派蒙終於有機會問詢薑逸和納西妲問題了。
“隻是去種一棵樹罷了。”薑逸無奈地把整件事告訴她們。
“這可不是‘隻是’的程度吧!”派蒙叉腰,“沒有你們,就需要犧牲一隻蘭那羅,犧牲無數的記憶和力量。”
“所以……如果要取惟耶之實治療拉娜的話,我們要麵對這種殘酷的選擇。”熒終於聯係起了前因後果,一個如果薑逸和納西妲不在這裡的前因後果,“需要犧牲的,或許不僅僅是一隻蘭那羅。”
她看向蘭拉娜。
“是的!惟耶之實還需要我的記憶。”蘭拉娜點頭。
拉娜張了張嘴,心中慶幸和感激。
要不是森林王,她不知道那樣的現在,那樣的未來,多麼悲傷。而這一切是因為她踏入了死域受傷。
“好了,過去的事都已經是不可更改的事實了,感謝的話放在一邊,我們當展望未來。”薑逸看向覺王之殿的深處,那裡的石頭建築被一根根樹根纏繞,組成了巨大的封印。
往昔的桓那蘭那,無留陀的化身就在其中。
“聽薑逸的,走吧!”暝彩鳥納西妲落在薑逸肩膀,“無留陀的化身會代替無留陀不停地向大地、向沙恒灌注蛇毒,直到一切青翠的都枯黃,所有花朵都凋零,溪水散發出腐臭的氣味。直到萬物死去。”
“我們現在,要解決它。”
蘭拉娜和蘭羅摩也道“解決它!”
不論為過去的孩子報仇,還是為了未來的孩子可以看見最初的家園。
熒、派蒙和拉娜望著薑逸向前邁步後,留下的背影。
還要繼續吃掉死域嗎?
熒和派蒙沉默的跟隨,拉娜震撼薑逸的偉力,又總覺得這辦法似乎有點危機。
“樹根封印的大門,叫做桓那之門。進入後,就是桓那蘭那了。”納西妲麵色凝重起來,在門外就可感受到叫人心驚的不祥氣息。
綠色的光芒流動,一根根粗大的樹根已經知道了眾人的目的,於是,在薑逸確定開門的意念傳出後,樹根們開始收縮,露出被他們遮蔽的往昔的桓那蘭那的天空,還有枯黃的大地。
凋零萬物的風吹了過來,腳下本就枯黃的植物化作飛起的灰燼,背後的青翠也瞬間枯萎。
然後,覺王樹的力量,阻止了這凋零之風的蔓延。
“嘶!”派蒙倒吸一口氣,雞皮疙瘩都起來了。
“身體已經感覺到了身處死域的不適。”拉娜腰間的草元素神之眼綻放光芒,抵擋著無留陀的侵蝕。
“眼前視野所及之地,到那天空的儘頭,全部是死域的氣息。”熒伸手,身上如有層層疊疊的蛛絲纏繞,凋零的力量正在一層層的積累。
死亡的大繭正在包裹他們。
身體和精神全方位地開始虛弱,如無懼水火風雷的堅硬之物變的如玻璃般易碎。
溫暖的生命火光從旁邊的薑逸身上散發,化作籠罩眾人的生之領域。
死亡在他的麵前停步,生命在他腳下蔓延。
天空的風,都帶著兩種氣息在碰撞。
一種是啃食萬物的死亡之風,一種是不斷孳生的生命之風。
孢子如霧,如霞,散布於微塵。
“蘭拉娜和蘭羅摩,不準使用以記憶為代價的術法。”薑逸回頭叮囑道,“現在,所有人跟在我的後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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擴散生之領域,如巨大的虎爪般踏入死亡的領地。
生命的歌和死的低語,交織纏綿。
拉娜和熒身上的凋零氣息破碎,死亡的大繭未能降臨。
穿過了桓那之門,薑逸走過兩側是山崖的通道,枯萎的樹根和草木,葉片在褐黑色的泥土上,呈現一種不祥的昏紅。
仿佛隨時能轉化為擴散死的死域枝節和漆黑赤紅的死域之花。
“這就是第一個桓那蘭那,在災難發生前,蘭那羅一直在這裡生活,也有許多那菈來訪。”蘭拉娜為拉娜介紹道,“之前,我們參加無憂節的家園,是第二個桓那蘭那。”
蘭羅摩道“我沒有繼承覺王樹的記憶,對這裡不了解,對這個桓那蘭那,蘭拉娜或許比我清楚。”
薑逸的生之領域宛如綠色的透明圓球,包裹四麵八方。
薑逸能感受到外麵的“凋零”力量比外界須彌所有的死域都強,外界死域的毒是叫你五步倒地的蛇毒的話,這裡就是叫你半步就倒地的蛇毒。
毒素更大,並且發作速度很快。
為了讓眾人跟上,他走的不緊不慢,也有空閒聽蘭拉娜和蘭羅摩的對話。
“是因為蘭拉娜更古老嘛?”派蒙指著綠色光幕,“這抵擋死域的力量,其實……和蘭拉娜的那個蘭迦拉梨也很像呢。”
“派蒙的話,就像在說樹葉像大樹一樣,不對!不對!”蘭拉娜道,“蘭迦拉梨最早是蘭那羅禮讚千樹之王、那菈與同族的歌。”
“森林王已經掌握了須彌叢林諸法,領悟了幾乎所有的蘭迦拉梨,而所有的蘭迦拉梨都是森林王‘生之歌’的一部分,如此可接近‘源之歌’,大慈樹王的歌。”
“我能聽到裡麵的一首曲調,是失落的蘭迦拉梨,在古語中叫‘大慈姑奢禮讚’,能對抗‘死’的使徒。”
姑奢,其實是覺王樹或菩提樹下生長的吉祥草,神聖的草,犧牲的草,是大慈樹王曾經以此為座的草。
“我和蘭穆護昆達部分蘭那羅,曾經見證千樹之王治愈大地,讓金色的死之地變成了生命的叢林的事跡。所以我們部分蘭那羅的蘭迦拉梨有這種力量。但遠遠不及森林王的‘生之歌’,還有大慈樹王的歌。”蘭拉娜道。
金色的死之地是沙漠,是沙漠來的詛咒,無留陀。
“呃——!你的蘭迦拉梨應該不是以記憶和夢想為代價的吧!”派蒙意識到什麼,擔心地詢問薑逸。
“當然不是……”薑逸搖頭,記憶是力量,知識也是力量,故事也是力量,他有著比蘭那羅更多的力量來源。
而且蘭那羅的蘭迦拉梨平常使用是不消耗記憶和夢想的,隻有在透支使用,用蘭那羅的話來說,很用力很用力的使用,用大力氣的時候,才會消耗記憶和夢想,叫自己遺忘。
那個術法也不叫蘭迦拉梨了。
那樣的術法才會用掉了很多力氣,很多詞語、很多記憶,就會像葉子被風帶走一樣消失。
就算力氣在休息中恢複,詞語和記憶也回不來了。
“那就好!”派蒙拍拍胸口,“納西妲,他說的是真話吧!”
“……”薑逸看向派蒙。
“是真話!”納西妲確認道。
熒不知道自己是不是多想了,從來覺王之殿開始,派蒙對薑逸好像過於關心了。
“無什麼吃姑……蘭拉娜你說的曲子太拗口了,還是叫‘生之歌’的生命之歌,解決無留陀之歌好了,很多很多的生命之歌和解決無留陀之歌,彙聚成‘生之歌’,於是生命永遠不害怕死。”派蒙叉腰。
“派蒙說的有道理。”蘭拉娜點頭,“所有生命唱的歌都可以叫做生命之歌,對抗無留陀。”
“其實蘭羅摩問我對這裡的記憶,我的記憶裡,隻有這裡很大很大,有很多很多植物,是鬱鬱蔥蔥的綠色森林。對於如今的荒蕪的景色,眼前的地貌,和我印象之中都有很大的出入。”
“但記得這裡有三重封印,具體的位置,具體的解法……”他陷入回憶。
“我知道!”薑逸開口,“雖然是以故事的形式,但我得到了覺王樹和森林知道的一切。解開第一層封印需要三段記憶的銘文。故事中描述的地貌和此刻的地貌不同,但那些銘文的位置,我可以找到。”
納西妲點頭“其實應該是四重封印,封印禁錮了無留陀的化身,桓那之門也算一重。”
“萬事皆三,不對,萬事皆四?”派蒙伸出三個手指,又變成四個。
從覺樹之堂到覺王之殿,到這裡的封印,都是三加一呢,
“阿瑠……”熒嘴角露出微笑,他在這裡的話,能和蘭羅摩成為朋友的吧。
薑逸也在笑。
是我的《百鬼錄》第一序列的神明級召喚師呢……
“是你們的朋友?”蘭羅摩問道,“解決完無留陀化身後,我們也很希望和你們的朋友相遇,你們的朋友一定和你們一樣都是很好的。”
“嗯嗯!我知道哦!阿瑠會唱歌,是很動聽的歌。雷光的鳥兒都為之開心。”納西妲以前常在薑逸的玉簡裡亂逛,已經單方麵的認識薑逸的朋友們了。
“草木之王這麼說,我也好奇那位那菈的歌聲了。”蘭拉娜道。
派蒙雙手在身後,其實阿瑠是鬼那菈啦!
有拉娜在,就不說鬼故事了。
不過,周圍的場景其實比鬼故事裡的鬼蜮更加滲人了。
天空,灰暗的烏雲翻滾,露出蒼白帶灰的天光,所有的雲層仿佛曾經翠綠森林的骨灰,在飄蕩,在死亡中哀歌。
空氣也霧蒙蒙的,就像霧霾一樣,山崖上草地枯黃,一棵棵巨大無比,聳立天際的大樹,沒有一片葉子,樹也是螺旋狀的,中間發著白光。
樹根樹皮都是棕黑色,較為低矮的樹,不是螺旋狀的樹乾,但張牙舞爪。
這裡最綠的就是蘭羅摩,還有穿著巡林官服裝的拉娜了。色彩最豔麗的就是暝彩鳥納西妲。
眾人一時間安靜下來。
瞬間,仿佛生的氣氛離開,死的氣氛就開始蔓延。
給精神和心靈也蒙上一層陰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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