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薑逸!”
遺跡大廳中,熒和派蒙鬆了一口氣。
也不去想對方為何會出現在逆轉生死的大門背後了,對於神奇的薑逸來說,或許出現在哪兒都不稀奇。
塔傑·拉德卡尼或許不用死了。
賽諾看著重新恢複空曠和穩固的大廳,從通道中回返。
他也想要聽一聽人之神對生死的態度。
“首先,借‘逆轉生死’之名,隨意剝奪其他生靈的生命,是絕對不允許的,此依然是根源六罪之一。”
小貓在大門的祭祀台上,俯瞰著眾人。
“規矩應該根據時代變化,當初的賢者們認為當時的教令院學者,並沒有資格觸碰關於人類進化、宇宙之外、生和死的六種研究。”
“此刻,你們依然如此!”
“你們的學識,你們的修養,你們的善惡之心……和當初沒什麼不同。”
“研究進化、生死、宇宙的時機已經到來。”
“但你們的道德和智慧並不足以支持你們進行這個研究。”
“逆轉生死?”
“治療疾病和傷口的醫術何嘗不是在逆轉生死?”
“但醫中有善醫,惡醫,庸醫……”
“對人體進行無道德的實驗,以私心謀取利益,實現自身的野望,撕裂維係人們安全的秩序……是罪。”
紫色的霧氣宛如化作了蛇、蠍子、鷲、鳶、魔蜥種種厄靈,陰冷嘶吼,貪婪地渴求貪婪者的生機。
薑逸腳下似乎有幽幽的長河,是黃泉幽冥,是忘川三途。
“我為世界準備了一份新的生死秩序。”
“也為人類留下了一份探索的希望,但有資格探索這些的研究者,當受到我的嚴格篩選。
“從學識、智慧到道德修養方方麵麵。”
“可以留存於世的亡魂,可以複活的亡者,當是為世界、為眾生、為文明而做出貢獻的存在。”
“這是吾之善惡有報。”
“你所做的每一份善行都可叫你在死後接近陽世,所做的每一份惡行叫你在死後接近地獄。”
“善惡之標準,天道、人道共同裁決。”
“因天道承負,所以自身所行之善,可以萌蔽後輩,給予後輩一個機會,但絕不是叫沒有功績的後輩也跟著輕易逆轉生死的理由。”
“君子之澤,五世而斬。”
“善惡之澤,歸於自身,不增不減,隻可轉讓一次。若後輩作惡,一切善澤作廢,依律判決。”
“這是我的態度,我的回答。”
塔傑·拉德卡尼體內生的氣息逐漸增長,叫他脫離生死,這就是他一生的善澤。
無論對方願不願意,薑逸都會依照自己所定之規則賜予。
此為人之神之霸道。
此為淩駕於凡人意誌之上的神意。
如果你想要死,那就在接受恩賜後,再去自殺吧!
記錄一切的世界樹生命之書,足夠化作施展善惡審判的生死簿,變成籠罩一界的法則。
“你可以去告訴所有渴求逆轉生死者,我的態度。”
“善不抵惡,一份惡行削三份福源,剩下的,才是你度己,度自身出苦海地獄,或者度他人出苦海地獄的舟筏。”
神明找到了無量教化,來應付眾生之差彆相。
此為觀人,此為愛人。
不是如正機之神平等賜予所有人失敗,而是以善惡之機裁決生死之事,教化眾生向善而行。
護世度人,普度眾生。
琉璃般透徹的法性,堅固不動的道心,慈悲憐憫的禪心。
是太一真人,是菩提妙葉主……是薑逸體內黃庭百神共有的“意”。
恍惚之間,塔傑·拉德卡尼好像在薑逸腳下蜿蜒的冥河上,看見了自己的孩子穆爾塔達·拉德卡尼的身影。
那年輕的觸碰“禁忌”的教令院學者,被須彌廣闊的森林接納。
從河來到岸上。
塔傑·拉德卡尼明白這是自己身上福源的換取,他或許有機會去看一眼孩子的亡魂了。
……
歸寂之庭沒有毀滅,但成為了空殼。
沙漠中,賽諾、塔傑·拉德卡尼、熒、派蒙正在回返教令院。
他們看著坐在一隻犛犛馱獸上的貓。
塔傑·拉德卡尼顯得拘束,並沒有說話。
派蒙悄悄地問道“那歸寂之庭裡麵跨越生死的寶藏是什麼?”
賽諾抬頭,看著派蒙。
薑逸打個哈欠,黑綢蒙住眼睛看著天空的太陽“你不是見到了嗎?”
“嗯?在哪裡?”派蒙左看右看,也沒發現薑逸身上帶了什麼寶物啊。是藏起來了嗎?給我看看。
“……”熒好像明白了什麼。
賽諾點點頭“原來如此……”
“遠在天邊近在眼前啊!”薑逸不想要和笨蛋說話。
“人之神的意思是,跨越生死,叫死者複蘇的寶藏就是他。”塔傑·拉德卡尼好心替派蒙解惑。
“……”派蒙看向旁邊的眾人,心虛尷尬道,“咳咳!我沒這麼笨……我問的是歸寂之庭裡麵原來的那份寶藏。”
“……是嗎?”薑逸笑笑,熒叉腰看派蒙,賽諾抱胸,塔傑·拉德卡尼嘴角微扯,也不揭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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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原來的啊!吃了!”薑逸乾脆利落的回答道。
“啊?”派蒙覺得這在預料之外,情理之中。
“但更具體的呢,比如裡麵是法寶啊,還是什麼?”
她一副刨根問底的架勢。
來到寶藏麵前,無論寶藏是好是壞,但不知道寶藏是什麼,就這麼留下謎團,派蒙晚上都要睡不著。
熒也有點好奇。
“歸寂之庭的力量吞噬生命力,是魔神殘渣的特征。”薑逸開口道。
“所以裡麵是魔神殘渣?”派蒙道,這個答案不夠驚喜啊!
“你猜?”薑逸忽而給派蒙一個希望。
“我覺得……可能是七種元素的厄靈……”賽諾也參與起來這個謎題。
塔傑·拉德卡尼身上的力量是歸寂之庭的一部分的話,這是最好的解釋。
薑逸沒有否認,沒有點頭,而是看向熒“熒,你又覺得裡麵會是什麼呢?”
“我倒是了解沙漠中的一個故事,在花神逝去後,傳說中,赤王想要複活她,或許這歸寂之庭裡的寶藏也和這個傳說相關呢,是赤王複活花神行動中,進行過實驗的一個地點。後來被凡人教派占據。”熒做出了一個大膽的猜測。
當初,赤王在花神逝去後,很長一段時間不在王朝,那段時間,赤王做了什麼,傳說裡眾說紛紜。
塔傑·拉德卡尼也想起這個傳說。
沙漠曾經最強大的神王都無法去複活逝去的朋友,人之神是以什麼樣的偉力,締造逆轉生死的奇跡的呢。
雖然有點不敬,但……他想起賽諾的話,森林王不在教令院體係中,若他有罪,審判他的或許是另外的存在。
還有人之神說,現在是研究進化、生死、宇宙之外最好的時機。
作為傑出風紀官的敏銳,叫他壓下心中的念頭,不去思索這可能凡人猜測,就是僭越的“禁忌”。
“不錯的想法。”薑逸讚揚道。
不過,他還是沒有說這個答案是正確,還是錯誤。
而是聊起法寶。
“如果和派蒙說的那樣,沙漠中存在一件跨越生死的法寶,那法寶會是什麼呢?”他笑道,“聽說赤王麾下有七賢僧,其一為飛向太陽的鳥、王之心魂——聖者貝努。”
“至明·貝努,同樣指代‘人的靈魂’。常以戴著雙羽飾冠的鳥首人身雕塑,出現在遺跡之中,”
薑逸看向體內依然寄宿了風之魔鳶和岩之魔蜥的塔傑·拉德卡尼。
“也許七厄靈隻是象征七賢僧守護歸寂之庭的守護者呢?”
“我們見到了鳥,見到了魔蜥。”
“烈日君王的親衛,是禦使岩之魔蜥的重裝武士,理論上,魔蜥也是太陽的象征……”
“講個似是而非的異邦傳說吧!”
“那是同樣位居沙漠,有著和赤王文明差不多建築風格和神話的異邦。”
他笑著講起來家鄉異邦文明的傳說。
“在那異邦的傳說裡,同樣有貝努鳥,貝努鳥從偉大存在的心臟中破殼而出,在名為‘奔奔石’的聖柱上歇息。祭司們在最尊貴神聖的地方,展現這一根聖柱。”
“貝努鳥,偉大存在的心魂,引領前往冥界的諸神之向導。”
“偉大存在是太陽神。”
“蜥蜴,也是異邦太陽的象征之一。”
眾人聽著薑逸講述這極其相似於赤王文明神話的傳說。
歸寂之庭,死之庭,說起來,也可代表冥界。
所以,吞噬生機。
隻有亡者才可踏入。
因為隻有神明才可活著前往冥界。
塔傑·拉德卡尼心重想到厄靈,真的是守護歸寂之庭寶藏的守護者和向導嗎?
他尚沒有打開門戶,就在外麵獲取了力量,可召喚風之魔鳶和岩之魔蜥,這兩有獨特象征的厄靈。
或許不是湊巧。
“異邦的太陽神每天乘坐‘太陽船’從天河的東方劃至西方,由此完成日夜的交替。”
“而人間的王者,是太陽神的轉世,王者死後,作為陪葬品的另外一艘‘太陽船’,作為一種‘載具’,將引導冥界的王者平安抵達‘彼岸’。”
“也就是逆轉生死,從冥界複蘇。”
“他們以‘太陽船’象征新宇宙,以冥河代表天際,以‘太陽船’在夜間由西向東航行,代表‘回歸’。”
薑逸的話富有深意。
在提瓦特,古老之時,太陽曾是巡行大地的高車,是陽轡之車。
但在稻妻古代鶴觀人的傳說中,有金色的巨船可以帶走靈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