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沈仲牧心裡抵觸,到底沈老奶也不會逼他,相看不成,就等著再有合適的姑娘。
這一等,直到一年多以後,沈伯亭從戰場上回來,沈仲牧的親事都沒說定。
沈伯亭回來了,取得了勝利,帶著滿身的戰功,也帶著滿身的傷痕。
那張讓少女時期的白寶珠癡迷的俊臉,左臉從頰骨到耳根,一道長長的疤。
沈老奶和沈母,顫抖著手,摸著那道疤痕,強忍著淚,“回來就好,回來就好,平安回來就好。”
祖宗保佑,孫子從戰場平安歸來,沈老奶從沈伯亭上了戰場,她就開始茹素。
家裡上班的上班,上學的上學,她給孫媳,小孫子,重孫子孫女們,還是做肉吃,她自己卻不沾半點葷腥。
兒子身上不定還有多少傷呢,傷在兒身,疼在娘心。
沈伯亭看著白寶珠,咧嘴一笑,“我回來了。”
白寶珠眼睛裡蘊著濕潤,露出一個大大的笑容,“你醜了。”
沈伯亭笑的露出一口白牙,“媳婦都娶了,這麵皮還有啥用,大老爺們,毀了就毀了。”
粗人!
夫妻兩個,隔著生死存亡的戰場,久彆重逢,頗有些含情脈脈。
可這脈脈溫情,維持到了晚上,就破碎了。
半夜出來倒水喝的沈老奶,聽到孫子那屋傳來噗通一聲人體落地的聲音,接著就是孫子急吼吼的聲音,“你又踹我!”
沈老奶在心裡罵了句臭小子,剛打完仗回來,就惹媳婦生氣。
這兩年多,孫媳婦怕她們擔心,麵上不說,可眼底的青紫,偶爾的失神,常常的夜半大叫著驚醒,都是騙不了人的。
丈夫在戰場上,她時刻都提心吊膽著,每次有穿軍裝的登門,她的臉都不自覺的緊繃。
明天她可得好好教訓教訓孫子,彆回來就惹媳婦生氣,孫媳婦守著這一大家子,實在不容易,辛苦的很。
白寶珠一臉的不可置信,瞪著爬上床的沈伯亭,“所以,你就因為饞那一頓酒,就稀裡糊塗的給熙茂定下了一門婚事?
那姑娘啥人品性情,和熙茂合不合的來,你全都沒想過?
有你這麼當爹的嗎,專門禍害兒子!”
沈伯亭拉了個被角,看著白寶珠一副你說錯一句話,就再把你踹下床的表情,忙給自己辯解,“怪我剛才沒說明白,姑娘肯定是個好姑娘,跟著部隊在後方的戰地醫院,醫術好,不怕危險,也負責任。”
白寶珠麵上稍緩,卻還是氣不打一處來,“這事你自己做的主,你自己和熙茂說,你看看他聽不聽你的。”還私自給兒子定婚事,你咋不指腹為婚呢!
沈伯亭憋屈的想,他這個當老子的,還不能做兒子的主了。他不就是知道那強種不聽他的,敢跟他對著乾,才想讓媳婦壓製那個強種嗎。
沈伯亭殷勤的給白寶珠捏著肩,邊想憑著三寸不爛之舌,讓白寶珠站在他這邊。
“老顧和我是老同學了,當初我們倆是一起去參加革命隊伍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