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這樣?”裴川俯身湊了過去,骨節分明的手攥著刀疤臉的衣領,手背上青筋脈絡明顯,反問道“他身上的傷難不成是自己打的?”
涼薄的語氣裡裹挾著冷意,似乎能鑽進人的骨頭縫裡,叫人遍體生寒。
刀疤臉那張看起來凶神惡煞的臉上,此時寫滿了慌亂和無措,眼前西裝革履的男人像是活閻王,仿佛下一句話就要宣判他的死期。
就連站在裴川身後的李特助都不由打了個冷戰。
裴爺如此這般模樣,還真是罕見。
“是……是那江家少爺讓我們乾的,他說要給林歲辭一個教訓。”
“我們、我們看他可憐,也不忍心下重手,隻是讓他受了點兒皮外傷而已。”
刀疤臉和光頭哪能想到隻是收錢替人教訓一個私生子,能給自己惹下那麼大的禍,眼前的男人一看就是個惹不起的大人物。
早知如此,就算那江家少爺給他們再多的錢,他們也不會答應。
“都是那江家少爺指使的,我們隻是拿錢辦事,我們什麼都不知道啊,我什麼都說了,您就饒了我們吧……”
“對對對,都是姓江那小子乾的好事,您找他算賬去吧!”
裴川無動於衷地鬆開了手,起身用手帕擦拭著觸碰過刀疤臉的右手,他的動作慢條斯理,一根根地擦拭著修長的五指。
片刻,他撩起眼皮睥睨著地上求饒的兩人,像是在看不足輕重的螻蟻,輕描淡寫道
“那你們也受點兒皮外傷好了。”
說罷,裴川便轉身往門外走起,李特助看了那兩人一眼,隨後跟了出去,順帶關上了門。
自求多福吧兩位大兄弟。
這破房子的隔音效果很差,隔著一道破舊的木門,能清晰地聽到裡麵傳來的拳打腳踢和慘叫聲。
裴川神色未變,語氣淡然地詢問旁邊的李特助“都錄音了?”
“裴爺您放心,他們剛才說的話我全都錄下來了。”李特助不由感歎道“真沒想到那江家小少爺能做出這種事情。”
林少爺真無辜又可憐。
他在心裡默默補充。
怎麼辦,更心疼小美人了,不過那是裴爺的人,他是沒膽子說出口的。
李特助曾經也在宴會之類的場合見過江樂幾次,印象中就是那種長得挺清秀可愛的類型,沒有他哥江景延好看,更加沒有林歲辭那般讓人一眼就驚豔。
但江樂性格挺活潑開朗的,看起來天真單純,就是個無憂無慮的富家小少爺。
但誰能想到天真單純的表麵下藏著一顆怎樣的內心呢。
當真是知人知麵不知心啊。
李特助在心裡感歎。
裡麵傳來的聲音沒有停止,裴川不耐煩地皺了皺眉,邁開腳步往樓下走去。
“剪輯一下,把錄音發給江家人。”
李特助連忙點頭說好,是該讓江家發現江樂的真麵目。
片刻後,裴川又開口吩咐“算了,先彆發。”
“好的。”
話音剛落,李特助的手機便響了,他看了眼來電顯示,接通了電話。
“什麼?林少爺不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