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個年輕人，正是用了易容符的姚賈。
他聽了呂不韋這句話，微微一笑，按下了手中的遙控，打開投影，恢宏大氣的燕宮全息圖像，出現在桌麵上。
姚賈說道“是這樣，我們在那裡發現了一件事，也許你可以告訴我們這是怎麼回事？”
呂不韋看到了那個克隆貂嬋吸收那個顆黑色珠子的畫麵，之後她展現出了非同一般的力量，同時控製了六個人。
“這不可能！”呂不韋把奶茶重重地放在桌上，在安靜的室內發出了“撲”的一聲響。
姚賈看到呂不韋的神色急劇地轉換著，驚訝，疑惑，還有憤怒，輪番在他臉上演。
他試探地說道“當你以為隻有自己才能擁有的強大力量，卻發現彆人不費吹灰之力就得到了，這滋味一定不好受對吧？”
“不，你不懂，你不懂，”呂不韋被說中心事，有些頹廢，喃喃地反複說道。
他明白自己已經被墨翟拋棄了。
姚賈觀察著他的神態變化，故意帶著幾份不以為然的神色說道，仿佛他並不覺得這事有什麼大不了的“我確實不太理解，不過也許你可以告訴我，彆人都說我是個很好的傾聽者。”
他的態度激怒了呂不韋。
“每個人都知道我在攪動六國風去雲，都認為我是個惡人，可我也隻是貪圖名利，這也是可以理解的，誰不是這樣，對吧？我又是秦國的相國，打擊其它五國，不也是為了秦國考慮嗎？可沒人知道墨翟他更壞！”呂不韋忿忿地說道。
姚賈不禁在心裡嗤笑一聲，什麼時候為了名利不擇手段也是正當理由了？作為秦國的相國，出賣秦國利益的時候還少嗎？
看來要想改變他，僅僅拘禁是不夠的。
姚賈暫且把剛剛的想放在一邊，繼續詢問“看來墨翟做了相國大人絕對無法容忍的事，他欺騙你？”
“豈止是欺騙，”呂不韋十分激動地向姚賈湊過去，“你看我的眼睛。”
說著，他的眼睛變成了豎瞳，這是完全獸化的標誌。
人死去後，他們的意識會隨著軀體的消亡而消失。
但是獸化狀態卻可以讓軀體主動消失後，能量不變，仍保留著完整的意識。
但靈智會隨著獸化程度加劇，而漸漸消失。
簡單地來說，他們就是是無情無義的鬼魂，而鬼魂還能進入輪回，而他們的能量隻要不消失，他們就可以永存於世間，幻化出各種形態。
呂不韋的豎瞳還比較寬，顯然是剛剛進入獸化階段不久。
法術鐐銬從一定程度上遏製了他的進化，所以他的獸化速度晚於墨翟，這並非不可能。
姚賈認真地看著他的眼睛“酷！我怎麼才能像你這樣？”
“你懂什麼？！你不知道我當初吃了多少苦才能得到一點法力，而那個女人卻輕輕鬆鬆就把那麼強大的能量吸收了！墨翟一定做了改良，這不公平！”呂不韋感覺受了輕視，怒氣衝衝吼道。
姚賈連忙把奶茶推到他麵前“彆生氣，大佬，喝茶喝茶，你當時是怎麼做到的，吸收那種不可思議的能量，聽起來很艱難？”
呂不韋喝了一口奶茶，進一步越想越虧，退一步越想越氣，忍不住對姚賈吐起了苦水。
“想當初，我在六國攪動風雲的時候，墨翟還是個名不見經傳的小鱉孫。想靠賣他的那些破爛發明，在這裡大賺一筆，簡直是癡心妄想。
居然找上老子，想跟我合作？老子是商人出身，但老子會一輩子都是商人嗎？
他找到老子的時候，老子已經是名滿天下的秦國相國，兩朝老臣，就是嬴政也得客客氣氣叫老子一聲仲父！
你知道仲父是什麼意思嗎？就相當於他乾爹懂嗎？讓他在老子門子當個食客，還委屈了他似的。”
姚賈一聽他上趕著想當嬴政的二大爺，就把舌頭頂在了腮幫子上，他可是受過專業訓練的，輕易不會笑場，除非忍不住。
“你怎麼意思？看我現在這樣了，笑話我是不是？你不知道我當時，出門是四匹馬拉的車，按你們今天的話說，那就是保時捷！懂嗎？！”呂不韋怒了。
姚賈賠笑道“我就是有點牙痛，您老彆跟我一般見識，我這點工資，還買不起保時捷那樣的好車呢，懂個啥。”
呂不韋一想，自己可是大秦教父一般的人物，跟他一個打工仔有什麼可一般見識的，於是他接下去說道
“墨翟費了多少心機，用了多少手段接近你們秦王，當時就是嬴政，我就不說了，他當時搭上了嬴政這條關係後，你知道他第一件事是什麼嗎？就是向嬴政屢進讒言，敗壞我的名聲！”呂不韋氣得捏緊了奶茶杯子，仿佛過了近千年，這口氣還沒有消。
“偏偏嬴政這沒良心的小兔孫，他真是真信了，”呂不韋露了痛心疾首的表情，“先罷免了我的職務，然後又讓我從哪來，回哪去，在河南封了一塊地，把我趕出京都！我可是他的仲父呀！我伺候完他爹，又來伺候他，沒有功勞也有苦勞，他這樣對我，你說我在河南老家，還能有顏麵嗎？”
他說得口乾舌躁，怒氣衝衝喝了一口奶茶，繼續道“我都已經這麼慘了，你知道墨翟他乾了什麼嗎？”
他回想起那一天，嬴政在朝堂上，先是命人宣讀了夷嫪毐三族的決定，接著又給他在河南加封了五萬戶。
在這微妙的情況下，群臣頓時議論紛紛，他們都很清楚，這是逼相國告老還鄉。
呂不韋站在朝堂上，作為職場老油條，他知道該出來表示表示。
“感謝秦國多年來的栽培，我覺得我還能為秦國發揮光和熱，最近發生了一連串的事，我作為相國，理當為王上分憂，責無旁貸……”
“相國大人，我不是來跟你商量，我是來通知你，趁我還沒有打算要你的命之前，趕緊回老家。”嬴政的聲音從高高的台階上傳來。
呂不韋驚呆了，那個沉默寡言的小子，怎麼敢這樣大聲與他叫板？
他不顧君臣禮儀，抬起頭。青年帝王的半張臉都隱藏在旒冕後的陰影中，讓人看不清他的神情。
但他仍能感覺到陰影中那雙眼睛放出了寒光，與自己進行著無聲的對峙。
自己明明控製他身邊所有人，他到底哪來的底氣？
一定又是墨翟！是他給了這個青年君王底氣。
也罷，他先回河南，然後找到墨翟這個人，定要讓他知道，做他呂不韋的敵人，他還嫩了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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