綠蘿的身體不停顫抖著，似乎受到莫大的震撼。
“你說什麼，什麼衍姮仙子……是怎樣一個人物…若家族的傳說是真的，嗬嗬，癡兒啊癡兒……你見到或許就是……”
瑤嫿語無倫次地重複了許久，卻始終說不出來那個衍姮仙子究竟是何許人物。
光啟霍地站起，雙手在虛空中不停捉撓癢著，想要捕捉到瑤嫿那縷紊亂不堪的氣息，他隱隱覺得，母親的意識正在快速渙散，這回一旦散去無形，就真的遁入冥冥，再也無跡可尋了。
“娘親……娘親，莫要激動，你放心，衍姮仙子不會害我的，娘親……”
綠蘿的頭頹然垂下，那個依附在她體內的幽魂太過強大，雖然早已化作雲煙，可那一縷若有若無的意識還是能夠將這具年紀輕輕，卻已飽經磨難的軀體牢牢攥住。
光啟略感詫異，繞到綠蘿跟前蹲下，仔細查看著她青白的臉色，過了半晌，輕聲道“娘親，你莫要再依附在這個資質孱弱的姑娘身上了，她經受不起你的霸氣和怨念，若你還有未了的心願，就來兒子身上吧。”
瑤嫿的聲音斷斷續續“若真是那人……許你回歸，娘就不多說什麼……光啟，光啟……她給你賜名光啟，理應是充滿光明和希望的啊！為何不……不解開你身上所中之雪裡紅絲的毒呢？癡兒，是不是她也無法解開此毒？既如是，你隻能認命了，或許你入世一遭，就是為了……為了給娘親一個終極交代……嗬嗬，緣來緣去皆是夢幻，愛恨情仇轉眼成空，若時光倒流……我還會選擇昊端麼？”
光啟一臉茫然，不曉如何回應。
帶著腥臭味的晚風掠過沉默的兩人，光啟的鼻孔內又滴下幾滴暗紅的血珠子。
“癡兒，雪裡紅絲這毒已在你體內潛藏了幾十萬年，如今依舊無解，你啊……可憐的孩子，你最後隻能魂歸這片怨土了，所有的一切皆是娘親的錯，可大錯已鑄成，娘親已回天無力，隻能留下這個爛攤子給…給那兩個自詡為天地至尊的臭小子慢慢收拾了，你有心無力，無需糾結這片土地的得失了，趁著雪裡紅絲尚未完全擴散，好好享受一下活著的樂趣吧！”
光啟雙眼發出駭人的亮光，猶如兩盞充足了能量的燈泡。
“不，我既然來了，就要轟轟烈烈大乾一場，娘親，今天我終於見著你了，我很高興，這輩子沒遺憾了，你還有什麼放不下的心事，跟兒子說吧，兒子定會達成你的願望。”
綠蘿的身體劇烈搖晃了幾下，有好幾次看著就要跌落塵埃，卻又像個不倒翁，在觸地的那刹那，自行拉直了身子。
“隨你吧，癡兒，娘親這輩子睥睨天下，嬌憨過，霸氣過，愛過，恨過，也凶殘陰險過…好與壞都嘗試了，沒遺憾了，你啊你，外形雖然雄偉，可經曆卻是一張白紙，不描畫點東西上去，怕是不甘心，隻是，留給你的時間不多了，癡兒，你好自為之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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