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人沉默著,半晌,趙循邁出了第一步,他開始走向樓梯口,三人跟在他後麵,四個人上了五樓。
五樓和四樓差彆有些大,四樓全是屍體,五樓卻隻有被拖拽的血跡,通向一個房間,幾人走過去,李雨站在門前,手搭在門把手上。
朝後麵三人點點頭,摁下把手,用力一推,根本推不動。
趙循看了他一眼,李雨退開些,趙循助跑一腳踹在門上,門板破裂,露出後麵的景象。
一座被堆砌的屍山展現在他們眼前,下麵的屍體被壓得變形,隻有露出部分未沾染血跡的布料才能窺見他們的學生身份。
“上麵那兩個……”
付謙指著屍山上兩具新鮮的屍體,三人看過去,那兩人臉皮已經被完整地剝下,如果不是那兩衣服,他們還未必敢確認這兩具屍身的身份。
付謙“所以他們就是救不活的人?”
三人沒有說話,但這個時候沉默就已經說明了一切,付謙似乎有些看不下去了,轉身走到旁邊深呼吸。
氣味彌漫出來,兩人捂著臉上的口罩,遠離了門,卻看見趙循還站在原地,兩人不解,趙循卻說道“進去。”
兩人麵麵相覷,隨後把視線放在旁邊莫名感傷的人身上。
付謙發覺兩人的視線,都忘記了感傷,指著自己問道“我?你們確定?”
趙循也看向了他,趙循的深邃的眼睛是他不敢直視的,因為趙循的目光中總是暗藏著波濤,那是身為一個即將成年的人的一份責任,那是他不敢輕易接觸的。
付謙沉默著,放在身側的手攥成拳頭,他似乎下定了某種決心。趙循盯著他,隨後一巴掌拍在對方的頭上,提起付謙的衣領子給人丟了進去。
“快點。”
趙循有些不耐煩了,付謙摔進屍堆的時候心理建設都沒做好,直麵屍群,哇地叫出聲,拽起兩具屍體連滾帶爬地出來,身上全是屍堆的血跡。
三人避開了血腥味衝天的付謙,轉頭去觀察他提出來的兩人,那兩人整個麵部不剩一絲皮膚,鮮紅的肌肉紋理上有著分布得淺顯的血管,底下的肌肉還在拉扯鼓動著。
李雨嚴肅地說“他們還活著。”
活著才更痛苦,活活被剝下臉皮,不如直接死了。
李雨手指搭在兩人的脖子上,他甚至能感覺到兩人微弱的脈搏,但巨大的痛苦之後帶給這兩人的隻能是無邊無際的黑暗,不如他幫他們一把。
李雨閉上眼,手指用力。
突然,趙循一腳蹬在李雨的肩膀上,把人踹翻,李雨看向趙循的目光中滿是不理解,卻聽見趙循說“他們現在不能死。”
說罷,趙循露出惡劣的笑容,李雨似乎知道對方的打算了,麵露震驚,他似乎才認識這個人一樣。
“你不能這樣,太不人道了!”
李雨爬起來,攔在趙循麵前,對方卻隻是譏諷一笑,一腳踹在李雨的腹部,他說“我有什麼不能做的?”
李雨咬著牙,趙循卻繼續說“他們是我殺的嗎?他們是那群人拋棄的,不是我,我為什麼不可以?”
趙循說著,蹲下身,手按在李雨臉上,將人摜在地麵上,李雨的後腦勺重重磕在地麵上,很快就見了血。
李雨痛得齜牙咧嘴,趙循卻眯起了眼,似乎在欣賞著他的狼狽。
李雨揮開趙循,用力一撞,把趙循撞倒在地,一屁股坐在他身上,雙手用力地掐住趙循的脖頸,窒息感讓趙循鬆開了手,卻並沒有無力地垂在一邊,反而壓在自己後腦勺後麵。
趙循就那麼看著李雨,目光中滿是激勵,他看上去很希望李雨掐死自己。
李雨卻鬆開了手,站起身的時候還不忘踹趙循一腳。
“我不是你。”
李雨這樣說著,視線挪到那兩具半死不活的人身上,他們的呼吸越發的微弱,好似下一秒就會魂歸故裡。他們本就撐不了多久,剛剛又磨蹭了一點時間,麵對這樣虛弱不堪的,李雨也沒法繼續狠心下手。
李雨艱難地乾咽“走吧。”
趙循挑著眉,指揮著付謙將兩人帶上,李雨儘可能不讓自己的視線落在兩人身上。
付謙不懂他們要做什麼,想湊到周敘旁邊去問那人,但周敘卻隻是搖搖頭,故弄玄虛地說了一句“等”,等什麼卻不告訴他,讓他一個人猜。
過了好一會兒,等到人來了,付謙才知道在等什麼。
那群人看見付謙手中拖著的人,頓時變了臉色,為首的那人麵露猙獰,他如豺狼般死死地盯著趙循,恨不得從他身上咬塊兒肉下來。
“是你做的?”
他眼裡要噴火了,盯著趙循的眼睛裡帶著無邊的恨意,這一點是趙循最不能理解的。
但,趙循沒有解釋,反而走到那兩人身邊,腳踩在其中一人的胸膛,他問道“你們口中的那個究竟是什麼?”
男人沒有回答他,反而在看了他一眼後,從自己的後腰掏出了殺豬刀,四人表情不一,但都對他能背後藏殺豬刀這事表示震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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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雨看了趙循一眼,拳頭緊緊鬆鬆,最終他還是站了出來,皺著眉問道“你為什麼覺得是他做的,我們看見的時候已經是這樣了。”
男人似乎沒有聽李雨解釋的意思,衝過來,殺豬刀徑直砍下,趙循動作利落的躲開,男人的目標本就是趙循,他一躲開,周圍的人稍微躲著點都傷不到。
男人目露凶光,盯著趙循一字一頓地說道“為什麼?因為他就是這樣的人,哦,我忘了,他你們不記得了,但我永遠記得他做過的事!”
李雨和趙循聽懂了,為那兩人報仇是假,為自己雪恨是真。
趙循皺著眉,有些不悅,一腳踢在男人的手腕上,無師自通地奪過男人手上的殺豬刀,反手砍在男人的手腕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