香蓮剝好一顆喂儘顏露嘴裡,“小姐,您放心,奴婢讓劉媽好好教訓了她,傷口都在不易發現之處。聽了小姐的話,給她留了一條命,還讓她做活兒。”
一個毫無身份地位的小宮女也敢在太子殿下身邊晃悠,太子殿下還對她多看了幾眼。
小姐可是太子正妻,哪裡有她的位置。也不照照鏡子看看自己。
“做得不錯。”葡萄汁水在嘴中噴出,這葡萄說是西域進貢的,香甜無籽,就是有些難得剝皮。
她曾跟太子殿下說過不介意他身邊是一些宮女,伺候人這一方麵,宮女是比男子細心多了。
可她太高估自己了。
她發現自己一點都做不到,她做不到看著自己的夫君對彆的女人多看幾眼,一點都不做不到。太子殿下身邊隻能有她,隻能有她一個女子。彆的女子都不許。
什麼在這個位置要寬容大方,要是一個賢良淑德之人,她做不到。
每一次太子殿下對她溫柔,她很雀躍,可是他用同樣的眼光看著彆人時,就跟把她的心放在火上烤,又辣又疼,她不會讓任何女子有機會接近太子殿下的。
那些長的有點姿色的,又想迷惑殿下的,一個,都不能留。
上次那個宮女,殿下這樣護著她,她早就想殺了她,她已經很控製自己了。
顏露眼裡閃動著瘋狂之色。
她的心早在那些難捱的夜裡變得冷酷,狠心。
太子妃的位置是她的,太子殿下也隻是她一個人的。他身邊隻能有自己一個人。
還有顏姣,自己不會讓她好過的。
對一個女子來說,什麼是最狠的呢?
顏露想,孤苦無依,斷了她的所有念想。
對付顏姣,可要慢慢來。
——
顏姣與江秦留下了很多關於那幾樁案件的卷宗和線索。
就算離開管州,憑借江秦的身份,搜查一樁舊案,也不難。
當官的很多,有冤情的也是時間太久遠,本著能省則省的心理就不會再去管了。
有一些官員為了圖省事兒,為了節約人力啊,物力。
顏姣看了這幾宗留下的卷宗,打算去查一查,去隱逸茶坊打聽一下有沒有人聽說過明家的,收拾收拾出門,侯府守衛收到了一封信件。
“大小姐,這是有人讓奴才代為轉交給您的。”
顏姣拿著信封,疑惑的問“是誰?”誰給她寫的信?
她已然回到京城,就是白舒也不用寫信給她。
“奴才不知,那人像是什麼大戶人家的仆人。把信給了奴才就走了,讓奴才一定要把信交到您手上。”
“下去吧。”顏姣拆開一看,看到裡麵字跡。
字跡整體,大小均勻……她好像在哪裡見過,在哪裡呢?
想不起來了。
信上說約她明日申時在妙味軒門口見麵,有要事相商。
又沒署名,誰寫的也不知道。
顏姣晚上讓江秦看了看那封信,江秦說“這字有些像是出自宮中。”
宮裡……顏姣閉上眼在腦海中搜索了一番,閃現出兩個字,李元。
這封信的筆跡與李元的很相似。
她想到上一世李元為登上帝位的各種計劃,她不知全貌,也見過他寫字。
他怎麼了,怎麼會突然說要見自己呢?
自己跟他沒有什麼交集啊。
“姣姣知道這是誰寫的。”江秦見她的表情,就知道她知道了。
會是誰呢?他平日對姣姣給予了很多自由,她要出去玩,要開店鋪,她的朋友他知道的隻有白舒。
顏姣說“李元。”
江秦問“姣姣怎麼知道的?”
他記得姣姣與太子殿下沒見過幾次麵,怎麼會認得他的字跡呢。
他們……是不是以前關係要好?江秦心裡有些不太高興。
我在上一世知道的,顏姣吞下這句話。這個是不能告訴江秦的。
她好不容易想到一個理由。
“我與太子有婚約之前,曾在阿爹房中見過太子寫給阿爹的書信。但今日收到信想了半日也沒想起來。”
江秦信了這個解釋,也沒什麼問題。
他把那封信拿來多看了幾遍,問道“姣姣明日要出去見他麼?”
太子約姣姣出去,怎麼看都是動機不純的。
他要不要派人跟著呢?
李元若意圖對姣姣不利,就算他是太子,自己也不會留情的。
顏姣把那封信放進抽屜裡。“不知他找我做什麼,還是要去的。”
李元不會無緣無故約自己出去的,是不是他知道了些什麼?就算知道會找自己出去又是什麼?
顏姣覺得自己越來越看不懂這個人。
他這麼就能夠篤定自己看了信會去赴約嗎?
顏姣不想了,這一次跟上一世又不一樣。
這一次,她沒有成為顏露的墊腳石,也沒有死,活得挺好的,活蹦亂跳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