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為她最討厭海棠,更見不得彆人寶貴。
上回找了個機會故意踩爛,這次當然也要在雲眷舒心上踩一踩才舒坦。
沒想到,效果出奇的好,歪打正著,惹得這男人居然動怒。
“未曾。於本王而言,趙城主是客。客人說了什麼,主人自然不必太放在心上。”客人客人,自然得客氣些。
“那還得感謝你咯?”
“……”
正好此時兩侍衛抬著一棵海棠路過趙挽華身邊,她隨手折了一根禿枝,“讓我白得這麼一座城,是不是也該讓我見見小國君,好好感謝他一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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雲眷舒聞言,富有深意地看了她一眼,然後才答“自是可以。”
“吳童,你帶趙城主去雲霄殿。”
“還是我帶趙城主去吧。”話落,翩翩進來一傾城美人兒。
隻見她鬢間貼玄色花鈿,三千長發盤成一個簡單的髻,銀釵插於其中。隔著些許距離望去,女子身著銀白褥裙,領袖口點綴紫雲英繡紋,腰間係裳,裳尾流紗逶迤垂地,襯托著那黛眉柔眸,更添幾分精心彆致,仿若不存凡間的女仙。
“你怎麼來了。”雲眷舒迎著人走了過去,隻留給趙挽華一個背影。男人的背影也是那般清逸出纖塵,似散仙羅神,無法不惹人注目。
兩人的身影、穿著、舉手投足間皆是賞心悅目、十分相搭,任何人看了都不得不歎一聲好一對神仙眷侶!
趙挽華卻低下了眼瞼,十分漠然。
“聽宮人們說你在思梧殿忙得不亦樂乎,就想碰個巧過來看看。這位,就是趙城主罷。”慕容汝藍蕩開一抹淺笑,柔聲道。
慕容汝藍長著這樣一副卿卿容色,本該讓男人心生眷慕,女人豔羨,也是張讓人看了能心情愉悅的臉,但趙挽華卻很是不耐,抬頭間仔細端詳了一番,心底更是浮上幾分峙氣怒意。
無他!隻因這臉長得同以前的攝政長公主有四五分相像,若叫趙挽華以前陪侍的宮女要是不注意晃眼見了,也極有可能將這個女人錯認。
前世,雖然她樣貌生得跟仙女似的,但因為身體不好,又常年與庶務打交道,臉上時常是一副麵無表情的死人模樣。
她厭倦極了自己那張臉!
以前她時常幻想自己若隻是某位大臣的閨女,文靜賢淑,簡簡單單的過完一生…長著那樣一張臉,無非是加分項。
現在看到慕容汝藍這副柔弱的死樣子…
果然,她當年不僅身體不行了,連腦子也壞了!
真想把這張臉撕下來啊……
“這位,慕容、姑娘,“趙挽華中間故意停頓了一下,見慕容汝藍對她如此稱呼蹙了下眉,她笑得更加開心,“我們認識嗎?”
身後的婢女見了,冷哼一聲,捏著手上前幾步,挺著腰端著宮腔道“趙城主!您眼前這位,可是國君和攝政王親封的昭樂郡主!您如今身為東升城主,既成了雲遙的一份子,就按照宮禮喚一聲‘郡主’。”
吳童瞟了那婢女一眼,心道一個小小婢女也都這麼厲害?居然敢同惡人峰令主嗆聲。
也是。身處雞毛蒜皮都要計較的皇宮內院,怎會知道惡人峰的險惡名聲,怎會知道他們若想往死裡整一個人那手段,絕不帶重樣。
嘁,不知所謂的小婢女!
趙挽華似聽不懂話中深意似的,頗為讚同地點了點頭,隔了一會兒才開口,以很懷念的口吻,好像回憶什麼久遠的美事似的“倒是個忠心的小婢女。不過上一個這麼規勸我說話的人,下場挺不好的。你這小婢女,想不想聽上一聽?”
也不等那婢女回答,趙挽華仍舊晏晏笑著,可那吐出的語句卻讓人驟墜寒冬。
“那人也是這般勇敢,想挑戰令主之位,結果嘛……你們也看到了,如今是我站在這裡。那時候,本令主對屠道片人的刀法十分感興趣,哦,…你們不知道屠道是誰吧?就是鼎鼎大名的惡二,他原名叫屠道,原本是個屠夫。然後呢,本著對勇氣的嘉許,我將挑戰那人身上一塊一塊地片下肉來。”
“這個技藝,你們彆小瞧它,可需要費一番功夫。就見那片下來的肉啊,堆了一座小山似的沒處放,最後倒是便宜了山裡的野狼。那群野狼啊…好久都沒吃過那麼飽一頓大餐了,好像骨頭都被哢擦嚼碎吞了吧?”
“我還記得,那人拳腳不錯,十大惡人說過他在江湖上好像還挺出名……”
吳童一聽,眼睛亮了一瞬,卻似有猶豫,卻抵不住內心好奇仍然選擇出口追問道“拳腳不錯莫非是曾為中原鏢局總鏢頭,走鏢十九栽,卻不知為何突然失蹤的那位狂人?原來他竟最後入了惡人峰!據說他皮糙肉厚,身體如銅牆鐵壁一般堅硬,好多人與他近身肉搏都敗下陣來!”
“非也非也,你說的這人是惡大。而我說的這人,是上一任‘十大惡人’排名第二的那誰……嗯?誰來著?”
“‘黑砂手傳人’李力海…”
“哦,可能是他吧。沒想到,吳童小子,你倒挺了解惡人峰曆史。”
“居然是死在了你手裡”吳童呐呐開口。果然,女人一多是非就多,他忍不住悄悄朝後退了一小步。
得罪小人,也不能得罪女人,尤其是像趙挽華這種看似細胳膊細腿,然而卻危險異常的女人!
說了這麼多,趙挽華將目光轉向了那名婢女,似笑非笑,“小婢女。”
婢女渾身一抖,求救般地朝旁叫了一聲“郡主”。
趙挽華便把視線放在了慕容汝藍身上,聲調輕揚,吐出的字眼依舊陰顫顫地嚇人,“慕容姑娘,你怎麼說,這個小婢女不如就讓給本城主?本城主最喜歡拿這種會咬人的狗練刀法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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婢女臉色更白了,一骨碌坐到了地上。
慕容汝啞然,略帶失措地扯了扯雲眷舒的袖口。
雲眷舒開了口,“趙城主真會開玩笑,何必嚇唬一個婢女。”
趙挽華直勾勾的盯著雲眷舒,眼中充滿惡意,卻更襯得她明豔張狂,“開玩笑?我乃惡人峰令主、東升城城主,向來一言九鼎,就說能不能將人贈予本城主?”
吳童忍不住默默地再退了一小步,他再補一句,就算得罪極度危險的女人也不能得罪趙挽華。
“這”慕容汝藍張了張嘴無聲。
“若是真的需要,本王另送你一個如何,”雲眷舒淡笑了一下,“這丫頭跟著汝藍許久,忠心可表。趙城主不如放過她一回。”
趙挽華兩手一攤,“罷了,話都說到這份上,不樂意就算了。本城主是最不喜歡強人所難的人了。行了,說好了要去見見小國君,耽擱了這麼久,想必慕容姑娘也不會想要為我帶路了吧?吳童小子,走吧。”
吳童無語,他都被叫兩次“小子”了。可他敢有什麼意見?
識時務者為俊傑,吳童利落轉身,走在前麵。
趙挽華眼神在兩人身上最後轉了一轉,然後“嘖”了一聲,才跟著吳童走了。
走的極慢不說,姿態閒閒悠悠的,像是在逛自家的後花園。
……
趙挽華離開以後。
慕容汝藍率先開口,溫軟細語道“都是我的錯…沒有將婢女管教好,惹得趙城主生氣。”
“進去談吧。”雲眷舒神態從容地走向內堂,既不說對也不說不對。
然而慕容汝藍也不糾結於他的回答,端莊隨行曼聲道“趙城主看著如此明豔動人、朗朗大方,就是行為…實在很難想象這樣的姑娘為何進了那惡人峰”
“你在可憐她?”雲眷舒淡然氣閒地掀起袍擺坐下,將下人沏好的茶遞給她。
“不可憐嗎?”
“昭樂,她不是你想的那樣。”雲眷舒停頓了一下,不知又想到什麼,目光有一絲不同以往的波瀾和意外,“如今看來”
意外到雲眷舒頭一回對人用“我”自稱,而不是“本王”。
“看來什麼?”
“沒什麼。”
“聽說這段時間,為了東升城城主之位,朝堂十分熱鬨。攝政王這是想以一座城池將惡人峰收入麾下?”
“昭樂,這些煩心事你不必管,隻要你安康幸福,能美滿度過一生,我自會安排好一切。”雲眷舒依舊用的是“我”。
慕容汝藍顯然也注意到了這個“我”,笑得更加端莊自持,“攝政王…我之前一直有所疑惑,莫非很久以前認識汝藍?”
雲眷舒笑了一下,惑人心的磁性聲音如水溫柔,答非所問道“本王在院子裡種了海棠,它開花之時,你多來看看。”
“海棠?”慕容汝藍訝異道。
“本王會讓它儘早開花的”
萬裡晴空,高陽炫目。
站在高牆外趙挽華,勾了勾唇角。
感情,是這世界最害人無形的東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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