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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府,大少爺院,長廊挨著房屋,黑色錦袍隨著主人的步伐在轉角拖著。
李楮墨前腳剛進院子,小夏就迎了上來,接過李楮墨手裡沉甸甸的繡著元寶圖案的布兜,弓著身子恭敬的喊著
“大少爺回來了!”
李楮墨嗯了一聲,他的眼睛黑漆漆的,蒼白的臉上露出笑容,示意小夏打開袋子,說道
“收好!”
叫小夏的小仆人下意識的“啊”了一聲,手腳卻不遲鈍的拆著活扣,打開以後,果然是白花花的銀子。
小夏見著銀子,連忙仔細捧好手中的銀袋,驚呼
“這得有三百兩白銀了吧!”
李楮墨眼珠轉了一圈,有些遺憾的說“我給張老師借了七百呢!才給三百!著實小氣了點!”
小夏的嘴巴張大,捧著銀袋的手有微微顫抖。
“少爺,一個銅板可以換兩個燒餅。”
“一兩白銀大約可以換一百個銅板。”
小夏用力的吞咽了一大口口水,接著說
“三百兩白銀,就是六千個,不,六!萬!個!燒餅。”
“小人的月銀不過四五兩白銀!”
“這三百兩白銀……”
李楮墨揮手給了小夏一記頭槌,笑罵道“倒是瞧不出你有這等算術能力,不若跟我二娘一道,去賬房逍遙快活!”
小夏吃了頭槌,疼的直咧嘴,雙手下意識的要去揉著自己的腦袋,卻把手裡緊緊抓住的沉甸甸的銀袋舉上頭頂了,樣子滑稽的很。
李楮墨往後一掀自己的長袍,就大咧咧的坐在長廊的欄杆上,深深喘了一口氣,仿佛跑了很長一段路一樣,哪有一點少爺樣。
這大宅,本就占地麵積極大,偏又建了長廊,小巷,屏風,假山,湖水,縱橫交錯。
好在這書房離李楮墨自己的小院不是很遠,繞來繞去不過一個“回”字形。
李楮墨有些懷疑,這是不是另外一種防盜措施——
膽大包天的酸秀才,相中這府上哪個如花似玉的丫頭,,繞過管家李興發的眼睛;
好不容易翻過高牆大院,爬了進來,看著院裡大屋子、小屋子、穿堂屋子,該是如何絕望;
眼睛一閉心一橫,隨便找個屋子翻窗一躍,結果跳進了如豺似虎的二夫人的房間,那不就悲劇了。
果然老天爺就喜歡看棒打鴛鴦的戲碼,著實是有點意思!
李楮墨想著如此,耳邊似乎想起了那二夫人的尖叫,和家丁們混亂的腳步聲,以及火把,燈籠燃燒的味道。
想到如此,李楮墨一邊用寬大的袖子給自己扇風,一邊笑了起來。
小夏看著主人的笑意,一臉無奈的用手在李楮墨眼前滑啊滑。
“少爺,這白銀如何安置?”
“收起來,你在它在,它沒你沒!”
聽聞此言,小夏緊忙把銀袋收到懷裡,生怕丟了一樣。
“我看看那黃木如何了——”
李楮墨歇夠了,起身往正廳走去,身上的黑袍拖著地,幾步穿過正堂屏風,往後走去,黃花木架子上擺放著大大小小的青釉花瓶和大大小小的賞玩之物。
踩著地氈越過小榻,門檻後麵就是李楮墨就寢的床。
隻不過此時,這床映入眼簾,卻是被一分為二的一副淒慘的模樣——
就像被打劫一樣,李楮墨的床,上下分離,四根床柱已經被鋸斷,安靜的躺在一側。
床柱是由漂亮的說不出品種的木頭,經過人工細細打磨,由大師親手雕上栩栩如生的竹子,而後又鑲嵌上即為罕見的紅寶石。
而今,這床柱正從底部被連根鋸下來,連著床頂被掀翻放在一側,從粗糙而又新舊不一的缺口可以看出,這並不是專業人士的作業。
叫小夏的小仆人跟在李楮墨後麵,看著這被李楮墨糟蹋的像遭搶劫一樣的畫麵,又想起那一日,久病在床的大少爺,不知為何,也不知道從哪找到的一把寶劍,少爺抽出寶劍,欣賞的道了句
“好劍,好劍呐!”
隨後小夏永遠也忘不了那個畫麵,李楮墨揮著寶劍,寶劍閃著寒光,直直的就往那無辜的床柱子上削。
一劍……
兩劍……
三劍……
小夏“?”
大少爺停下了;
大少爺揉了揉胳膊;
大少爺舉起了寶劍;
一劍……
兩劍……
三劍……
小夏當意識到眼前的情況時,一臉驚悚的看著努力的李楮墨,連聲音都提高了八度,撕心裂肺,顫抖著,尖聲呼道
“大!少!爺!???”
等到管家李興發風風火火趕來的時候,塵土飛揚。
李楮墨借用的寶劍已經卷刃,床被一分為二。
小夏看著李楮墨蒼白的臉上被汗水打滿,身上也因為熱,錦袍儘數褪去,隻著中衣,衣衫不整。
李楮墨看著眼前的傑作,露出整齊的牙齒,像一個純潔而羞澀的少年,笑的淳樸——
“來了,發哥!”
“瘋了,不過了!”小夏心想,他已經說不出話了。
“小~夏”
一聲熟悉的呼喚,把小仆人拉回現實,小夏看著殘局中站立的李楮墨,下意識的打了個哆嗦,臉色發苦的皺在一起,連忙應答。
李楮墨溫柔的問道
“沒有人過來亂動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