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請開下門,我們是來了解情況。”肖青澤再次敲門。
門吱呀一聲開了,一個大約二十多歲的俊朗男孩,站在逆光處,看不出有什麼表情。
“你是趙斌吧?”
“是,我是趙斌。”
男孩默默地給他們倒了兩杯茶,麵上看不出有什麼驚慌,他的嘴唇翕動著,像是在想什麼問題。
思慮良久,他終於下了決心“兩位警官是來問,關於遲月的情況?”
肖青澤點頭“你知道遲月死了嗎?”
“什麼?”男孩麵色大變,“怎麼可能?我們前天夜裡才見過麵。”
“遲月懷孕,肚子裡的孩子……”肖青澤又問。
趙斌呆呆的坐在那裡,苦澀的一彎唇角“是我的。她前天來找我,就是問我該怎麼辦?”
“可我也不知道該怎麼辦?我隻是個臨時去代課,掙點學費的大學生。”
七個月前,回家過寒假的趙斌,遇到在輔導班工作的親戚。
親戚說有事要忙,又舍不得課節費,請趙斌幫忙代課,會分給他些酬勞。
趙斌想既能鍛煉自己,又可以獲得酬勞,兩全其美就爽快答應下來。
代課第一天,他就注意到了遲月。遲月學習和彆人很是不同,她踏實勤勉,比班上其他人更努力。
經過一段時間接觸後,他對遲月印象更好。遲月在學習上用功到了極點,從不浪費時間。
唯一令人遺憾的是,無論她怎麼努力,學習成績始終不溫不火。
後來又一次考試後,家長鬨了起來,認為輔導班沒有儘到力,要求賠償損失。
老板把責任推給了他,趙斌沒辦法隻得保證,除了在輔導班給遲月補習外,私下免費給遲月開小灶。
再後來……
“遲月一直過得很壓抑,她的父母對她的要求,隻有一個,那就是考上重點大學,可是遲月的成績一直上不去。”
為了這個成績,她努力得像是一頭老黃牛,每天辛勤耕耘,收獲卻寥寥無幾。
談起遲月,趙斌總是思考再三後才說,生怕描述的不夠細致,會影響到來人的判斷。
“寒假後,我去上學。在這期間我們一直有聯係,我不停的寫信鼓勵她,給她信心。”
“可沒想到,高考成績還是不如意。”
“前天晚上,她來找我,說是懷孕了,我一時也不知道該怎麼辦,就勸她先回去。”
“結果你們來了,說她……死了。”
趙斌臉上的表情極為難看,淚水裹挾著苦澀從眼角劃過,他捂住臉,無力地低下頭。
……
“好,今天就到這裡吧,近期請不要外出,通訊保持暢通。”
趙斌點頭,送他們離開。
肖青澤關上車門,不急著開車,問張回“你怎麼看?趙斌說的話是真是假?”
張回閉上眼,神識趁機越過牆壁,去觀察趙斌的一舉一動。
嘴上依舊平靜回答“很大概率是真的,除了遲月懷孕這件事,可能會是他作案動機外,其實遲月和他沒什麼矛盾。”
隨著肖青澤和張回的離開,屋子裡又陷入了寂靜。
趙斌坐在沙發上,呆呆的發愣。忽地,他伸手狠狠地打了自己一個嘴巴子“月月,都怪我,要不是我你不會懷孕分心,高考不會落榜,你也不會自殺!”
“是我的錯!月月,你怎麼不等等我,我真的在想辦法……”
痛哭流涕也不足以形容他此時的狼狽,可一點用也沒有,人死了再也聽不到他的懺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