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很紅,讓你蹭呀!!
陸東南在片場把季清給帶走這件事,是提前跟廖春江打過招呼的。
片場人多嘴雜,陸東南不可能就那樣帶著季清就走了,那樣容易給小朋友招致話柄。
陸東南在這個圈子裡這麼久了,當然不可能犯這種錯。
季清入戲太深,還是沉浸在任小宇的情緒當中沒出來。
導演廖春江以及副導演張凡他們都瞧出來了。
人們常說,一個演員想要把戲給演好,就必須要入戲。
殊不知,有時候學會出戲,比入戲更難。
一個演員要是出不了戲,可不是件好事。
廖春江打算找季清好好談談。
戲才剛開拍,每一場結束都這麼傷筋動骨的,這怎麼成?
“我去看看他。”
陸東南在助理周小明的陪同下走了過來。
廖春江轉過頭,頗為意外地看了老友一眼,“你對這孩子倒挺上心。”
以往合作的演員當中,又不是沒有演員因為太過入戲而出不了戲,東南在片場還不是該乾嘛乾嘛,連一句關心的話,多餘的眼神都沒給過?
難道是,年齡大了,轉性了?
陸東南要是知道廖春江心裡是怎麼想他的,怕是能直接黑臉,然後掉頭直接走人。
周小明在心底歎了口氣,陸哥對那孩子何止是上心……
陸東南視線落在台上,季清所在的方向,“好孩子,誰不喜歡?”
陸東南是一語雙關。
廖春江沒聽出來,隻當陸東南口中的喜歡跟他的是同一種喜歡。
難得他身邊這位也有這般“古道柔腸”的一顆心,廖春江自是樂得順水推舟,“那就麻煩你了。替我好好疏導疏導。”
要是論演技應當如何收放自如這一方麵,當然再沒人比東南更合適。
“我需要把他帶走一段時間。他的經紀人那邊……”
廖春江立馬熱心接口,“放心,這個交給我來說。我就說晚上要單獨找你倆說戲,讓黃商一個人先回去。”
“嗯。”
周小明“……”
…
陸東南帶季清回酒店。
他在片場下單的甜品已經被外賣人員送至酒店前台。
酒店大廳的香水味,竟然都沒能遮掩住榴蓮的氣味。
陸東南不喜歡榴蓮的氣味,他自己也從來不碰。
以前彆說是在酒店裡,就算是在片場,周小明跟莫穩要是想吃榴蓮,都得躲著陸東南。
被抓到,當月績效以及年終獎全部扣光了解一下。
萬萬沒有想到,有一天,他竟然會將榴蓮味的蛋糕堂而皇之的走進陸哥的房間。
果然愛情使人……“升華。”
周小明將將甜品還有奶茶擺到陸東南房間的茶幾上,打了聲招呼後就極為有眼色地先遁了。
莫哥都在今天傍晚的時候坐飛機回江城了,一點也沒有死盯防守的架勢,擺明了是對陸哥感情上的事兒采取放任不管的態度了。
一個是頂流影帝,一個是當紅人氣愛豆……
周小明隻要一想到萬一他家陸哥真把人給追到手了,哪天要是公開,兩家因為塌房而無家可歸的粉絲們,怕是能紛紛相約去天台……
不能想,一想就腦殼疼。
陸東南不止訂了芝士檸檬榴蓮,還訂了白巧克力扁桃仁可頌,覆盆子瑞士卷,以及一份抹茶紅豆蛋糕。
全是季清喜歡的。
季清見了這些甜品,眼神就移不開了。
這個時候,什麼任小宇啊,敲鼓啊,都沒有滿足他的味蕾來得迫切。
好久沒吃芝士榴蓮了。
季清的手果斷地往那塊芝士檸檬榴蓮伸。
“手洗了麼?”
陸東南剛給話客房打了個電話。
掛了電話,就瞧見小朋友手裡頭拿著榴蓮蛋糕要往嘴裡送。
季清吐了吐舌,“對噢,我現在就去……”
把蛋糕放了回去,去洗手。
酒店的房間布局都差不多,季清隻看了一圈,就找著洗手間了。
擰開水龍頭,指尖才碰到了水流,就被外力給大力地拉扯了開,耳邊響起陸東南微帶著不悅的聲音,“你打算就這樣對待你的手?”
季清一臉懵,他怎麼對他的手了?
他這不正要給他的手洗……
季清下意識地低頭去看自己的手,立即就被自己手心的慘狀給驚著了——
早上的傷口裂開了,流血的部分已經結痂,掌心青腫,瞧著就跟豬蹄似的,還是那種被五花大綁著去獻祭的那種豬蹄。
季清倒抽一口涼氣,“好醜!”
真心被醜到了。
陸東南“……”
這清奇的關注點。
陸東南睨著他,“隻是醜,沒覺得疼?”
季清本來是真沒覺得疼。
可能是他打鼓的時候太投入,手心早就被他給震麻了,又或者是片場天冷,手被凍得沒什麼感覺了,反正就在剛剛之前是沒什麼感覺來著。
被陸東南這麼一提醒,他本來麻痹的痛覺神經忽然就開始工作了,瞬間就好像有成百上千的小針在密密麻麻地搗著他的手心。
陸東南冷嗤,“知道疼了?”
真正的勇士,從來都敢於承認自己的疼痛!
小勇士吸吸鼻子,“這會兒要是我一個人,我就哭上了。”
啊啊啊!
哥哥!!!
這也太疼了!
qaq!
“我出去,你先哭著?”
季清“……”
倒也不必。
陸東南扣在季清手腕的那隻手始終沒鬆開。
他拉著季清,回到會客廳。
季清屁股剛挨上沙發,忽然想陸東南剛剛叫他洗手的那檔子事兒,眼睛都給瞪圓了,“那您剛才還讓我洗手?”
陸東南冷笑,“我讓你直接對著水衝了?”
季清“……”
對叭起。
是他又虎了。
“叩叩叩——”
門外傳來敲門聲。
是陸東南叫的客房服務。
陸東南去開門,回來時,手中多了個醫藥箱。
十五分鐘後,季清喜提木乃伊版“大豬蹄子”一對兒。
季清看了看自己被紗布層層裹繞的蹄子,阿不,是他的手,眼神惆悵。
誰能想到呢,曾經在電影裡飾演過名醫的陸影帝本人,生活中竟然是個“手殘!!!”
本來,他是瞧陸前輩神色之間儼然有運籌帷幄,包紮個傷口全然不在話下的名醫架勢,才放心把他的手交給陸前輩的。
好麼,一頓操作猛如虎,比個蒙古大夫還不如。
季清嚴肅臉,“陸哥,我有一個問題。”
陸東南把纏繞在季清手上的紗布打了個蝴蝶結,做最後的收尾工作,聽見季清的問題,眉眼微抬,“問。”
季清虛心求問“您給我點的這蛋糕,是不是純心為了饞我的?”
要不,就他這雙被裹成木乃伊的手,怎麼吃蛋糕?
直接把下巴給擱茶幾上,吭哧吭哧地張嘴啃麼?
陸東南點這麼一堆吃的,當然不是為了饞小朋友的。
“稍等。”
陸東南去洗了手,把剛才給季清上藥時,沾在手上的雙氧水還有藥膏給洗了,又用酒精給了毒,擦淨了手。
記著小朋友剛才拿的是那塊榴蓮蛋糕,陸東南坐下後,一點猶豫都沒有,給挖了勺,往季清嘴邊送。
態度之從容,好像以前那個半點不能聞榴蓮味兒的人不是他一樣的。
季清直愣愣坐在沙發上,盯著眼前的那一小勺蛋糕,愣是半點沒能反應過來,差點成了鬥雞眼。
“不喜歡用勺子喂?喜歡我用彆的方式?”
季清猶豫著,“您是打算……直接給拍我臉上?”
陸東南微笑,“主意不錯。”
把蛋糕糊小朋友臉上,再由他一點一點舔乾淨……
季清被陸東南的笑容得直發毛。
果斷張開嘴,“麻煩您了!”
總不能問人陸前輩,能不能把蛋糕給打包帶走吧?
他估摸著,他要是真敢這麼問,陸前輩就真能把蛋糕糊他一臉。
在隊裡,季清跟薑可兩人有時候也會經常喂來喂去的,小可比他能吃多了,有時候他張著嘴,還在等著喂呢,小可把空了的可拿給他看。
可壞了。
單單就這麼享受著,沒人跟他搶,還是頭一遭。
孩子幸福地眼睛都給眯起來了。
手裡頭這塊蛋糕快要見了底,陸東南問他,“還要麼?”
“要!”
下意識地答了句之後,才給自己找補了一句,季清終於有些不大好意思了,“會不會太麻煩陸哥了。”
小孩兒臉頰被空調熱風吹得有些潮紅,眼睛濕漉漉的,潤了層淺淺水光,因為這會兒有點難為情,眼神就給人一種他在害羞的錯覺。
陸東南垂眸,“下一個想吃什麼?”
季清的屁股興奮地小弧度地在沙發上挪了挪,“抹茶吧。謝謝陸哥。”
陸東南動手把裝著抹茶蛋糕的盒子給拆開。
季清是個嘴巴停不下來的,“說起來前輩你可能都不信,你點的這幾樣,全是我愛吃的。好巧!”
“不是巧合。”
季清張了張嘴,“啊?”
“我們第一次見麵的時候,你點過。”
這個世界上,哪來這麼多巧合。
“前輩記性真好!”
陸東南“……”
陸東南挖了勺蛋糕送他嘴裡,“吃你的吧。”
季清把兩塊蛋糕都給吃完了。
小朋友吃東西的習慣很好,涼快蛋糕都吃乾淨了,沒半點浪費。
“陸哥,我給您表演個海象喝奶茶唄?”
“需要我怎麼配合?”
季清誇了句,“上道!”
季清平時跟薑可他們貧慣了麼,這不,習慣害死個人。
陸哥好歹是圈中前輩,他可不能太放肆,顯得不尊重人不是。
立馬給找補了一句,“不是,我的意思是,您真聰明!”
陸東南不可能在這種小事上跟他計較,“說吧,要我怎麼幫忙?”
“嘿嘿。沒什麼,您就幫我把奶茶給遞一下就可以了。”
陸東南就把奶茶給他了,還用貼心地用替他把吸管也給戳好了。
季清就示意他把手給鬆開,他自己捧著奶茶就可以了。
“您瞧好了啊!”
陸東南坐回沙發,點頭。
心裡頭對小朋友這個表演也沒多少期待,純粹就是抱著家長看小朋友淘氣的心態。
於是,當季清就是捧個奶茶,腮幫子一鼓一鼓,咕咚地喝了幾口,彎著腰,把奶茶給放了回去,神氣地問他,怎麼樣的時候,陸爸爸決定不慣著孩子了,“退票賠償吧。”
把人賠給他的那一種。
季清一秒入戲,立即海報式求情,包裹成木乃伊的雙手掌心貼合,“老板行行好。小本生意來的。”
陸東南糾正他,“無本生意。”
奶茶都是他出的錢。
季清“……”
這天沒法聊了。
小朋友不大高興了,嘟囔著,“我以前給可可他們表演的時候,他們笑得可開心了。”
隻不過那會兒他手沒受傷,就是鬨著玩兒這麼乾過。
“你再表演一次?或許是我沒t到?”
“陸哥,我竟然一時沒聽出來,你是在為難我,還是在為難你自己。”
都找他退票要賠償了,還想著再看一回呢。
陸東南就是再縱著孩子,也沒法閉眼誇剛才那段表演,跟小朋友商量,“下回表演個彆的吧。”
“成!回去後我一定苦練技藝!一雪今日之恥!”
“期待?”
季清暗示他“您語氣可以稍微再誠懇一點。”
陸東南就配合他,啪啪鼓了鼓掌。
小傲嬌微揚了揚下巴。
這神態,讓陸東南想起他小時候養過的一隻藍色英短。
伸手,撓了撓季英短清的下巴。
“哈哈哈!好,好癢!”
季清被癢到了,眼睛都笑成了月牙。
…
陸東南沒提季清太過入戲這件事,他甚至連拍戲的時間都沒有提。
他今天把人給帶回來,就是讓他的小朋友放鬆的。
時間不早了,就把他的小朋友給送回房。
跟他們第一次見麵時一樣,還替小朋友把剩下沒動過的那塊蛋糕給裝好,拎在手裡,儼然是要把蛋糕也一同給他拿回去。
聽說陸東南要送他,季清連忙婉拒了,“我自己回去就行了。”
就同一樓層,還送什麼呀?
陸東南把季清進房間後,摘了放在茶幾的那隻口罩給他遞過去,“你手傷成這樣,能一個人洗漱,還是能一個人洗澡?”
季清“……”
好像,都不太能。
季清這才意識到,傷了手這件事,挺棘手。
隻是一時間,還是沒能把他不方便洗漱跟洗澡這件事,同陸前輩堅持要送他這竟是有什麼聯係。
“走吧。”
陸東南已經把口罩跟帽子都給戴上了。
季清手裡頭拎著他的外套,就又稀裡糊塗地跟著陸東南從他的房間裡出來了,去了他的房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