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連嘉靖皇帝自己,現在臉色也是青一陣白一陣的十分難看。
難道他自己就不覺得惡心嗎?
當然覺得啊!
隻不過轉頭一想,這些東西,萬一是真的有效果呢?
要是蕭然知道嘉靖皇帝的心中還在做這樣的指望,怕是會直接嘴角抽搐。
“隻是這件事兒,倒也有彆的皇帝作為先例,追求長生這事兒也是人之常情,但身為皇帝,差點被宮女給害死,是不是太離譜了一點?”。
朱元璋都忍不住的笑出聲來:“啥?讓宮女給害死?這說出去,咱能夠當個笑話笑一年。”
“爹……”朱棣的麵色有些複雜,衝著朱元璋扯了一下衣服角,小聲地說道,“這是咱的後人,他丟人,我們也丟人。”
朱元璋頓時白了朱棣一眼:“這還不是你生出來的不肖子孫?和咱可沒有關係。”
也不知道是不是受到的刺激太大了,朱元璋現在都不想認這個子孫後代了。
嘉靖皇帝:……
隻是,他沒有想到自己原本想要掩飾的事情,最終還是在後人的麵前流傳了下來。
改稻為桑這件事情自己所處的身份和角色,蕭然身為從未來來的人,卻比很多正處在當喜愛的官員看的還要清楚。
說起來,這倒是叫嘉靖皇帝都覺得,自己之前的費心掩飾,似乎變得有些可笑了起來。
蕭然看著嘉靖皇帝,聳了下肩膀:“我個人是覺得,不怎麼建議你繼續當皇帝了,現在都已經嘉靖三十九年了,實際上,現在的這個爛攤子不是能夠讓你來解決推翻的。”
“對伱的評價,大概就可以用這樣一副對聯來概括吧。上聯,頭腦絕頂聰明,從儀禮到修道,萬裡江山社稷,何事不在掌控內。下聯,權術極其高明,從文臣到武將,多年勞苦功高,幾人能脫手心中。
橫批四個字概括,你奈我何?”
朱元璋是個馬上皇帝,也是個沒有什麼文化出身的,一直以來都覺得大臣們說話都文縐縐的,現在聽著蕭然這表意十分直白的對聯,覺得滿意極了。
但是朱棣不一樣,他好歹是個“皇二代”,在後來的時候還是受到了一點文化熏陶的。
“蕭然,你這對聯做得,可謂是半點對仗都沒有呐。”
蕭然無奈看向他:“老爺子,我一個現代人,也就上學的時候學過一點你們的文言文,詩詞歌賦,能夠臨時擠出來這兩句,我都已經覺得自己很有文化了。”
“這裡麵的意思,其實已經說的很明白了吧?其實看了一下嘉靖皇帝做的所有事情,他完全可以稱得上是個天才,從少年時期,就深諳政治鬥爭訣竅。但是說句實話,他並沒有將自己的聰明用到該用的地方,身為皇帝,將大智慧變成了小聰明,這就本身是錯的。”
“能夠從藩王的兒子一躍成為皇帝,這其中固然有運氣的成分在,但是能入得了三朝老臣楊廷和這種老油子法眼的人,肯定不是蠢貨。在公元1522年開始,嘉靖皇帝上台,以爭奪父親興獻王的封號為由,發動‘大禮議之爭’。”
“這件事情表麵上看起來,爭論的是個封號,實際上,嘉靖皇帝的目的是楊廷和。當時他不過是個十八歲的毛頭小子,但是楊廷和這老頭子曆經憲宗、孝宗、武宗三朝,門生故吏遍布朝野,在朝廷之中,勢力廣泛,根深蒂固。武宗朝甚至就連劉瑾見了他也得退避三舍。”
“可是最後,楊廷和的勢力集團,卻被十八歲的嘉靖皇帝借著這件事情給打倒了,細想起來,嘉靖皇帝的政治手段,確實是十分的厲害了。”
“按照一般規律來說,其實嘉靖皇帝應該不具備這樣的能力。他從出生開始,身份上就不是當時皇帝的直係親屬,也不在皇朝製度下的繼承人範圍內。以嘉靖皇帝的身份,無論是從血統上還是法理上,他是一個一個不可能成為皇帝的藩王。”
“既然沒有成為皇帝的可能,那麼所謂的帝王心術和一些皇帝需要具備的能力,也是沒有必要去學習培訓的。在這樣沒有多少基礎培養的情況下,嘉靖十五歲成為皇帝這件事情上就能夠看出他自己本身就很聰明,再加上短短三年之內,就從被動位置占據了主動位置。”
“張璁就是被嘉靖扶植起來搞倒三朝元老楊廷和的工具人。而他之後的一切行為,皆是政治鬥爭的手段,即使是常年不上朝,朝中大事均在掌握之中。嘉靖皇帝通過操縱張璁、夏言、嚴嵩、徐階等人成為幕後指揮者來控製朝政。”
“壬寅宮變之後,嘉靖皇帝就算是移居西苑煉丹,朝堂上的事情還能一清二楚,做到工作生活兩不誤。說句實在話,能把皇帝做到這份上的,翻遍曆朝史書也找不出幾個來。因此,我承認,他在這方麵確實是個不折不扣的天才。”
雖然蕭然說的這幾句話也不像是完全誇自己的話,但嘉靖皇帝聽著,還是覺得有些舒服的。
你當然可以說我不是一個好皇帝,但是,你不能說我沒智商沒能力。
能不能做出事來,取決的因素不是我朱厚熜會不會,而是我朱厚熜想不想。
朱元璋和朱棣兩人當了那麼多年的皇帝,自然是十分擅長察言觀色的,見著嘉靖皇帝麵上那神情,就已經猜到了他的心中想的是啥。
兩人心中也都差不多覺得,是時候監督控製嘉靖皇帝扶持下一代上位了。
現在的他,這些會的東西和手上的勢力,就慢慢的交給下一代繼承人吧。
即便是已經從蕭然這裡知道,大明不過幾百年的國祚,但朱元璋和朱棣都想在自己的努力下,讓大明王朝的生命,變得更長一些。
蕭然去研究嘉靖皇帝這個人的時候,發現他和彆的皇帝區彆很大。
“對於臣子來說,這樣心機深重、善弄權術且極其聰明的老板就實在是太不好應付了,再加上嘉靖皇帝既善變又多疑,這對於臣子來說是十分致命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