格溫捂住嘴巴悄悄退出房間,直到房門關上的那一刻蘿伊才回過神來,羞愧難當的又拍了澤爾一下。
“都怪你!”
洗漱之後澤爾和蘿伊去吃了早餐,牛奶煎蛋蔬菜沙拉還算豐盛。
但豐盛是暫時的,等那些不耐儲存的食物吃完了,菜譜自然就過渡成魚乾火腿和果醬。
雖說莎拉裝滿了一整年的食物讓大家放心,但誰也不想一年到頭淨吃這些東西。
除了亞索,他有酒就行。
蘿伊給魄羅們準備的點心也吃完了,好在原料簡單,在船上也能自己烘焙。
不過零食不能當飯吃,魄羅們還是得跟著人一起吃主食。
大概半小時後,澤爾又開始了鍛煉,俯臥撐這些運動能鍛煉到的肌群很少,不想打擾彆人才會這麼選。
他現在要跑步,美人號的甲板不小,跑一圈跟跑操場差不了多少,但一個人在那跑著就顯得很傻。
陸地那麼大你不跑,為什麼要到船上再跑?既然這麼勇,又為什麼不跳海裡跟船遊,那效果不是更好?
是啊,為什麼呢?因為他也不會遊泳,還有深海恐懼症。
符文大陸的海域可是真實存在海怪的,食人魚類也很多,在比爾吉沃特已經見過這些的他怎麼敢下海。
想都不想。
為了不讓自己看起來太傻,他找到了小黃商量著你跑我追。
隻要看起來像是在溜魄羅,是不是就正常多了。
有得玩捧場王小黃自然不會錯過,緊緊跟在澤爾身邊等待遊戲開始。
隨後澤爾來到甲板上,剛鬆手小黃就像箭一樣衝了出去,真就撒手沒。
他沒多想馬上追了過去,緊緊跟在小黃身後。
然而這才隻是開始,小黃看他跟上來了,鉚足了勁加速奔跑。
明明是四隻小短腿,卻爆發出如此驚人的速度,跟兔子一樣迅捷。
而且它還淨往雜物多的地方跑,在貨桶和板條箱之間來回彈跳,不停炫技,靈活得不像一隻魄羅。
澤爾為了追上它,不得不跟著一起翻越雜物飛躍台階,堪堪跟在它後麵吃屁。
他跑了兩圈就氣喘籲籲,才猛然意識到自己不是來跑步的嗎?怎麼變成跑酷了!
“焯!就不該找小黃,我真是個大聰明!”
蘿伊靠在欄杆看著父子倆你追我趕的身影情不自禁的發笑,身邊的小黑半身扒在欄杆上出神的望著大海,不知在想什麼沉船寶藏。而小紅則坐在她對麵的箱子上,雙眼一直跟著澤爾移動,一圈圈的轉著。
當澤爾從他身邊跑過的時候,她就把手裡的橘子掰下一瓣親手遞到他嘴裡。
“加油哦,吃完這個橘子我們就休息。”
她的笑容甜甜的,甜到心裡。
就算往他嘴裡放蒜瓣,他吃不出差彆來。
至於吃完一個橘子到底要跑幾圈,他已經忘在腦後了。
床尾處,俄洛伊眺望著地平線。
一夜過去,比爾吉沃特已經被徹底甩在身後不見蹤影。
她回過神來,看見布隆在旁邊皺著眉頭,目光放得比她更長遠。
“我很少在你臉上看到這種神情,布隆,你在擔心你的人民?”
“是的。布隆一生中打敗過許多敵人,但這場疾病……卻是他用拳頭和盾牌所無法阻止的。”
“我欽佩你這股韌勁。”
“對,這是布隆最值得敬佩的品質之一,嘿嘿。”
布隆不好意思的摸摸腦袋,看見澤爾從旁邊跑過。
要去暗影島才想起來鍛煉,是不是太晚了點?
不過臨陣磨槍,多多少少也有點用處。
實在不行的話,到時候多多關照一下夥計就行了。
“在芭茹文化中,我們敬佩不達目的不罷休的人。隻有依靠這樣的韌勁,我們才能活在當下。”俄洛伊說。
“當下?是布隆認為的當下嗎?”
布隆回過神來,往腳底望了一眼,看見俄洛伊對他點頭“沒錯,我們可以到甲板下去。”
不知為何,布隆突然感覺胃中翻騰,有一種暈船想吐的感覺。
“太好了,布隆也想繼續和你聊芭茹宗教。但這海和搖晃的甲板……布隆還真不敢……把視線從地平線上移開……嘔!糟糕!”
這感覺來得太洶湧,布隆緊緊閉著嘴巴才沒有當著俄洛伊的麵出糗。
他把臟東西都咽了回去,搖搖頭道“抱歉,布隆暈船嘔吐的時候,就像洶湧的雪崩——”
看著話沒說完就溜走的布隆,俄洛伊拿起一個芒果。
“這人還真奇怪。”
將芒果擠破皮整個塞進嘴裡,一番咀嚼之後,她將核吐到海裡。
“不過我喜歡。”
甲板上,澤爾繼續追著小黃跑圈。
見他速度慢了很多,小黃還時不時的回頭等他一下。
看了好一會兒的小紅並沒有加入,而是被遠處飄來的哀傷樂聲所吸引來到了船頭。
亞索背靠著船錨的絞盤吹著尺八,樂聲在海風輕拂中緩緩傾訴著一個遙遠的故事。
小紅被故事吸引,安安靜靜的蹲在台階上聽著,沒有打擾獨奏。
亞索並不知道身後有一個小小聽眾,他心裡也在想著一些事情。
剛才莎拉來邀請他當她的劍,談判時的打手,開出了非常誘人的條件。
有多誘人她並沒有細說,隻是說絕對比亞索現在的雇主給出的好處更“誘人”。
亞索沒有答應,他既然已經有職責在身,就得負責到底。
而且他不喜歡這種踩一捧一的態度。
厄運小姐在到處招人他是知道的,因為布隆也收到過同樣的邀請。
隻是她很懂得男人的心思,句句撩人,故意引導彆人往那方麵想。
就像海中的塞壬女妖,隻要開開口就能讓水手為她心甘情願的赴死。
隻有布隆這種單純的家夥,或者他這種背負著誓言的人,才能不受到她言語誘惑。
亞索雖然拒絕了她,但她並沒有不滿,反而還對他說了一句話。
“小心失去名節的武者,因為他視自尊高於理智,救贖高於生命。”
這是艾歐尼亞的諺語,從一個比爾吉沃特人嘴裡說出來就很有意思了。
諺語引發了他的思考。
是厄運小姐眼光太毒辣?還是自己表現得太明顯?
一曲罷,身後響起了鈴鐺聲。
亞索回頭看去,才注意到甲板上不知什麼時候多了一隻魄羅。
魄羅頭上戴著紅色尖帽子,他們好像管這玩意兒叫小紅。
不過叫什麼都不重要了,他對魄羅說“我沒有食物可以喂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