任德聽到柳山長的這句話,兩眼一亮,本來還以自己的少爺已經沒有戲了,卻不料柳暗花明啊。
雖然心中還是不痛快,憑什麼自己的少爺就是進書院丙字班,而小姐卻可以被柳山長收為入室弟子,這太不公平了。
自家的少爺如此優秀,這柳夫子都看不到嗎?
室內室外安靜的很,落針可聞,就連那琴師都停下了調琴的動作,那雪兒和憐兒也是一臉驚訝,羨慕地看著小雲和任平兩人。
這可是大昌有名的大儒啊,還是詩詞大家,能成為他的入室弟子,首先身份都不同了,即使以後不進朝堂,光是這一個柳石頭弟子的名號也夠吃一輩子了。
哪怕任平不是他的弟子,能被他欽點入學,那身上也是打上了柳黨的標記,彆人也會讓上三分。
隻是小雲是女孩子啊,並不是男孩,怎麼能進書院讀書,還要成為柳夫子的入室弟子呢?此時小雲是男童打扮,彆人也看不出什麼來,但隨著年紀長大,那女子的身體特征也是慢慢顯露出來,哪怕防範工作做的再好,也會有露出破綻之時,到那時,小雲又該如何是好呢。
那柳夫子會不會大發雷霆遷怒於小雲?
她倆是又驚又喜又憂愁,不安地看著小雲。
大昌其實對於女子的條框還是很鬆的,可以說此時的五國女子還是有一定的自由和地位,還沒有到明清時對女子那樣嚴苛。
在大昌雖然沒有設立女子官職,卻也有不少輔助的公職是有女子擔任的,在武國燕國聽說還有女將軍,女官員的,所以這個世界的女子還是有一定的地位的。
女子自然也是可以讀書的,雖然沒有專門的女子書院,不過她們都是在自家私塾請了先生過來教導,被有名望的大儒收入入室弟子還真是很少見。
但是人家一開始就是女子的身份,而不是像小雲這樣,她是以男裝打扮被人誤會要收為弟子的。
這要是暴露出來,小雲肯定是要落下個欺師的罪名,這對小雲以後是有很大影響的,所以兩女擔心也是正常的。
但是小雲現在不是暴露身份,這一點是老鴇子千關照萬叮囑的,本來這樣的場麵,小雲都不應該在人前出麵,就算是男裝打扮,可誰知道有沒有新唐的探子就在人群裡呢。
兩個當紅姐兒出動,在一家小食肆裡表演,這絕對是很離譜了,要知道兩姐兒的演出單子已經預約了很多天以後了。
雖然這一段時間老鴇子已經很長時間沒有察覺到探子的影蹤,但是誰知道呢,這些人都是來無影去無蹤的,也許今天就閒著盯著品花樓的動靜呢。
任德拉拉小雲,又拽拽任平,拚命地對他們使眼色,意思是讓他們就從了柳夫子吧。
至於小雲是不是男孩子,以後被柳夫子發現會有怎麼樣的後果,他選擇性地忘了。
小雲遲疑著,和任平對視一眼,這事情太出乎他們的意料了,讓他們一時都不知道如何是好。
可這個柳夫子明顯是個大腿,抱上後,或許比那假姐夫還要好使,這可是名校的校長呢,人家的圈子定是談笑皆鴻儒往來無白丁的,人脈可都是上層人物啊,那可是一條大粗腿。
隻是小雲到底是個女娃兒啊,而且她一心是想謀求讓任平進學,可以考個功名護住自己,讓自己可以在這個異界混成一個女強人來。
她是真不想把自己給搭進去啊,自己又不能考科舉。
竊竊私語聲開始響起,這種天上掉餡餅的好事,竟然這兩兄弟還在遲疑,換了他們早點倒頭便拜了。
“我不拜你為師,我哥便不能入學嗎?”
小雲終是開口說了一句話。
柳石頭麵色有些不好看,彆人求著要拜自己為師,自己理都不理,偏生就看上他這個小子。
其實任平他也看上了,應該說是聽了那兩個青岩學生回去說的彙報,他就有動心了,不然也不會親自來到這任記食肆看人。
更不會因為任平不用心讀書,卻忙碌於經營而生氣。
可以說是,他一開始就是衝著任平來的,在他看來,任平十六七歲,至少也是個秀才了,不然那日也說不出那些深刻的內容來,這才學可不是普通書生能有的。
但是今天和他聊了下,這小子竟是連童生都不是,太讓他失望了。
隻是後來他做了一首《雨霖鈴》來,這首詞寫的太好了,他本就是詩詞大家,醉心詩詞大半生了,這首詞的妙處可是一聽就懂,句句如同貓爪子撓心一樣,又酥又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