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定驍眼底沒什麼情緒地望著他,示意他繼續。
柳氏心裡嫌棄得不行,很想衝這厚臉皮翻白眼,但這是在宮宴上,不能失儀,往旁邊迅速移開了幾步,恨不得跟葉鴻宣撇清關係。
葉鴻宣沉浸在喜悅中,沒注意她的動作。
既然柳氏和葉聞欽能靠蓁寶義母和義兄的身份得到攝政王的感恩,那他肯定也能。
畢竟蓁寶這段時日一直住在他府中。
他沒有功勞,也有苦勞吧。
吃他定遠侯府的,住他定遠侯府的,攝政王怎麼著也得意思意思,賞他個幾萬兩黃金之類的。
“微臣是很喜歡蓁寶的,將她視如己出,但是微臣對子女的喜愛一般不在明麵上。王爺同樣為人父,肯定能懂微臣,畢竟父愛向來都是無聲的。”
“蓁寶可能看不到微臣對她的愛護之心,但微臣一直時刻關注她,這份在意不比賤內少。”
這話說的,連葉聞欽也捂住臉,無地自容。
柳氏的白眼都要翻到抽搐了。
顧知璋嘴裡的酒都忍不住噴了出來。
感情不是他對蓁寶不好,是他故意不讓蓁寶看到他的好唄。
他忍不住調侃“看不出來定遠侯還是個默默無聞,不喜張揚的性子啊。”
葉鴻宣露出一副謙遜的表情。
“顧大人謬讚了。”
顧知璋真恨不得躺下來邊捶地邊笑。
這定遠侯竟能如此不要臉,他真的開眼了。
蓁寶也不是個不知事的小娃娃,她恍然大悟道“原來大王八你那麼關心我呀,罵我是鄉下來的野丫頭,還罵我是餓死鬼投胎,也是你獨有的關心嗎?”
裴定驍眼神瞬間變得淩厲,葉鴻宣頓時感受到了他散發出的殺意,冷汗直冒。
“我隻是刀子嘴豆腐心,但到底沒餓著你對嗎?你娘親可以幫我證明的。”
葉鴻宣看向柳氏,示意她幫自己說幾句好話。
柳氏卻一直抬頭望天,發著呆仿佛與俗世脫軌。
又看向葉聞欽,葉聞欽抱著裴定驍送的佩劍,用眼神描摹上麵的紋路。
蓁寶才不慣著他,“你還想把我趕走呢。”
葉鴻宣強顏歡笑道“你畢竟不是侯府的人,住在侯府肯定會招人閒話的,其實我已經給你準備了宅子,讓你以後住在那裡。”
吹牛皮不打草稿,蓁寶直接伸手道“那把宅子的地契給我叭,我現在可以進去住。”
他哪來的宅子啊!都是隨口胡說的!
“以後……以後……”葉鴻宣打著哈哈道。
蓁寶一樁樁一件件記得清清楚楚,“你看我跟小皇帝玩得好,就想利用我,說可以收養我,還說讓我當你的女兒是殊榮,我不同意就罵我給臉不要臉,這也是你在嘴硬心軟愛護我嗎?”
“這……”
他遠遠看到裴定驍的手已經按在了劍柄上,隨時都能出劍削下他的頭顱。
緊張和恐懼之下,竟連一個字也辯解不出了。
他有些後悔剛剛衝出來冒領功勞。
蓁寶不是個小娃娃嗎?怎麼就那麼記仇?以前的事有必要翻來覆去的講嗎?
他要是知道蓁寶是攝政王的女兒,也不會苛待她啊!
這能怪他嗎?
小小年紀心思居然如此狹隘,真是可怕!
“王爺,微臣家中著火了,先告退。”
他轉身就想跑。
卻被麵無表情的刃十攔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