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知道,她若是哭出聲,會更疼。
可真的很疼很疼,她都快看不見眼前的東西了。
明月緋的力度控製得很好,砸了半天,忽然見到少女鮮血淋漓的麵龐之後,尖叫了一聲“大姐,血!好多血!”
明月紗是之後聞聲而來的,看見這一幕之後,臉色沉了下來“緋兒,你做什麼呢?”
明月緋嚇得將手上的石頭扔了出去,哭了出來“大姐,怎麼辦?我隻是想教訓她,沒想砸死她。”
“還說沒有!都流血了。”明月紗擰眉不悅,她半蹲了下來,從袖中抽出了一塊手帕,溫聲道,“小淺,我給你擦一擦。”
下一刻,手就按了上去,動作看似很輕,但卻用上了靈力。
狠狠地按著,指甲都已經掐進了肌膚深處。
瞬間,在這突如其來的錐心之疼下,少女眼眶中打轉的眼淚終於沒忍住掉了下來。
可她還是沒發出聲音,雙眸赤紅地看著眼前的溫柔女子,恨意在頃刻間爆發。
“小淺,彆哭了。”明月紗手上的力更大,仍是溫溫柔柔的語調,教誨道,“緋兒比你小,做事一向莽撞,這次也不是故意的,你是姐姐,你要原諒她。”
“難道,你還想又告到父親那裡去?父親在朝中本就事務繁忙,會更不滿你的。”
在明月紗確認這個傷口會留下疤痕之後,才終於收回了手,笑吟吟“小淺,今日的事情就這樣吧,回去之後許你休息兩日,後日要接著乾活,明白了嗎?”
那笑,那綾羅曳地的聲音,隨著恢複的記憶一同出現,在君慕淺的耳邊不斷回響著。
那撕裂般的痛更加洶湧,讓她幾乎無法喘過氣來。
記憶還在飛速流轉著,來到了十幾天前。
當她跟著下人們做完了一日的活之後,已經累到無法行動,卻因為又被明月緋以試招為由打了一頓,疼到無法入眠。
也正是她沒有睡著,親眼看著明月緋和明月紗派人將喝醉了的明月恒抬到了她的房中。
可她動不了,隻能眼睜睜地看著。
第二日的時候,明月涯帶著一隊人破門而入,上去就將她提了起來,狠狠地甩了幾個巴掌。
“明月淺,你太讓我惡心了,居然能做出這種事情來!”明月涯憤怒地咆哮,“你是不是覺得我對你不好,對你不公平,所以你才要勾引你大哥來報複我,報複明月家?!”
“滾!滾出去!以後,你不是明月家的人。”
她的身上還有傷,依然無法行動,是幾個侍女上前,將她抬起,扔出了府邸。
她艱難地回頭看去,就瞧見那個身材修長、俊美清冷的少年用極其失望的眼神看著她,還有厭惡和避之不及。
那是大胤的第一天才,風淩寒。
她從小就知道,她是他的未婚妻,及笄之後就要嫁給他。
隻是因為風淩寒拜了大胤朝外的仙人為師,這婚約一直都沒有履行。
她還看見明月紗就站在風淩寒的身邊,慌忙解釋“淩寒,這一定不是小淺的本意,你也知道我這個大哥生性風流,以前就有不少少女糟了他的毒手,而他這一喝多之後往往認不清路,所以……”
“夠了。”風淩寒並沒有聽完,他眉目寒著,朝著她冷冷地笑,“既然如此,婚約也作罷吧。”
他沒有再看地上狼狽不堪的少女一眼,轉身就走。
並非是人們說得那樣,她偷盜了明月家的寶物從家裡逃走了,她是被明月涯驅逐出來的。
可她隻有後天二層的修為,又是一個女子,這一路不會太平。
直到在行走的過程中遇到了一場糾紛,不幸被波及到,至死都沒有洗脫身上的“罪名”。
君慕淺按著自己的心臟,深深地吸了幾口氣,強壓著體內將要噴薄而出的某種力量。
另一隻手抬起,掀開額前的鬢發,輕輕撫摸著那裡的一塊傷疤。
這是洪荒的她。
被陷害至死的她。
有點慘。
君慕淺就站在比武台上,一動未動,台下的人都不知道她到底在做什麼。
“小淺,你實在是太過分了。”明月紗目光冷冷地看著紫衣女子,“大姐以前是怎麼教你的?不能欺負妹妹!可你怎麼做的?”
她像是無法忍受一般“今日,我就替爹爹好好地教導你一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