空亡屋！
這時候我注意到，老人雙目潮紅，手掌攏在袖子裡微微的發抖。所有的這一切都證明，他的精神正處在極度的亢奮之中。
當這種亢奮達到臨界值的時候，就崩潰，那時候，他會瘋掉。
我連忙站起來，死死地拉住他，然後用力的將他抱住了。我的兩隻胳膊死死地箍住他的身子，然後在他耳邊輕聲的道“彆害怕，還有很長時間，還有很長時間。彆害怕，所有的人都很安全。”
老人被我的聲音引導著，漸漸地安靜了下來。
我有一個遠房親戚，算我的表哥。他叫完我，很玄的一個名字，像大儒。但他實際的身份一個精神病醫生。
他曾經告訴我，正常人如果長時間被某種刺激折磨，會誘發精神病，在開始發病到完全發病這一段時間，往往有幾分鐘搶救時間。如果措施得當，可以將病人從精神錯亂的邊緣挽救回來。
做法就給病人安全感。無論誰，在脆弱到極點的時候，最想依靠的就母親，最想得到的就母愛。而醫生向病人傳遞母愛最簡單的方式就死死地抱住他。用一具溫暖的軀體將他包裹起來。模擬女性的子宮緊緊包裹胎兒的映像。
對於人類來，無論他有多大的能耐，無論他在世上經曆過多大的波折。胎兒的經曆已經刻在基因裡麵了，在他的潛意識裡麵，母體最安全的地方。
我剛才看見老人處在癲狂的邊緣，猛地想起來表哥的話，於馬上照做了。沒想到真的起作用了。
老人安靜下來之後，沉重的喘息了好一會。然後他輕輕地在我耳邊“我沒事了，我沒事了。”
我小心翼翼的把他放開，發現他兩腮和眼睛裡麵的潮紅正在褪去。他抹了一把額頭上的汗，然後很感激的道“謝謝你。好險。”
顯然，他也知道，剛才如果不我出手，他已經瘋了。
我拍拍他的肩膀，問道“怎麼回事？”
老人看了看窗外的世界，指了指將要落山的夕陽，道“每天晚上都會死一個人。我壓力很大，很害怕。如果晚上代表死亡，黃昏就代表判決。我剛才有些承受不住了。”
剛剛進屋的時候，我很惶恐，而他像神的使者。現在我們倆的位置似乎互換了。我變得很沉穩，而老人的心跳還未平緩下來。
我知道，我的情緒會影響到他，於越發冷靜的問道“每天晚上會死一個人？知道確切的時間嗎？”
老人點了點頭，道“警察曾經帶來精確地計時器。我聽他們過，那把刀會在一點十五分準時斷掉。村民自殺，在一點二十分。”
然後，他目露驚恐地“惡鬼追來了。我們萬裡迢迢逃到東方，在神明的旨意下，找到皇帝庇護。惡鬼跟丟了我們，他尋找了我們六百年。現在他終於找來了，我們將被一個個的殺死。”
我擺擺手，道“現在距離淩晨一點還早，你不用激動，你有的時間把經過告訴我。”
老人聽我這麼，居然變得有些茫然，他問我“你要我什麼？我什麼也不知道。”
我撓撓頭，問道“那個惡鬼誰？你見過他嗎？”
老人很茫然的搖搖頭“我沒有見過。但這個傳一代代的傳下來的。我們離開故土，為了躲避惡鬼。隻有在大明皇帝的庇護之下，惡鬼才不會找到我們。”
我聽了這個，心裡已經有了判斷“這話明顯朱明王室騙他們的，編造了這麼一個故事，讓他們死心塌地的留下來。沒想到當年給他們洗腦的內容變成了傳，流傳到了現在。而且最近剛好有一隻惡鬼找到了他們。他們自然而然的就把這隻鬼當成幾百年前的那個了。”
我在心裡默默的思考。偷走我大刀的那隻惡鬼，和他們到底有什麼關係？為什麼偏偏和他們過不去呢？
於我問道“你們的刀，代表了什麼？”
老人道“刀生命的象征，神明教我們鑄成的。惡鬼來了，我們可以用刀抵禦。如果刀斷了，就代表神明放棄我們了。”
我不由得搖頭歎息這老人實在迂腐的要命。
我開了個玩笑，道“既然這刀這麼重要，那你們可得造的結實點了。”
老人點點頭，很鄭重的道“每一把刀都精鋼打造的。雖然不能削鐵如泥，但絕對一等一的好刀。而且每把刀鑄成之後都會試刀，隻有合格的大刀才會被收藏起來。”
緊接著，他的聲音黯淡了許多“沒想到，這樣好的刀，會憑空的斷掉。也難怪他們會自殺了。他們肯定以為神明的旨意。但我知道不，這惡鬼乾的。神明沒有放棄我們，不然的話，他為什麼派你來就我們呢？”
老人坐在地上嘀嘀咕咕，而我則在仔細回想著他剛才的話。我總覺得裡麵有什麼重要的信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