司馬孝帶著訝異的眼光確定。
見著了焉嫣點頭,他隻是偏頭一想。
“好相處得很,他怎會殺了那麼多人?”
“這些說來就話長了。”
焉嫣目視著前方,慢慢回想起介家兄弟所說過的一些事情。
司馬孝也不追問,答起了之前的問題。
“便是家法伺候又如何,把我掃出家門我還求之不得呢。
七房還有八弟阿悌撐著,不爭我這個敗家的。
做他朋友,比做他敵人有趣多了。
不說這些了,今兒月娘正明,河風凍骨。
若要獨酌卻是無味,焉姑娘可有興致飲上幾杯?”
“我酒量不好,可彆欺我呀。”
焉嫣笑看著眼前男子。
麵呈削瘦,雙目有神,也是給人說不出的魅力在心頭。
司馬孝哈哈一笑。
“這船兒就這麼大,真要做出些事情又不欲人知,還真是難上難呀。焉姑娘說一聲不,小弟又怎敢踏前一步呢。”
舌一吐,焉嫣扮了個鬼臉。
“就會說這些風話。”
轉身便要入艙,
“我進去篩點酒出來。”
走沒半步,卻見到啞仆帶了兩隻杯子、一壺酒、一碟燒魚走出。
“夜了,沒奈何隻煎了尾燒魚,權當下酒吧。”
放在兩人身邊,便徑自離了去,回到艙中。
看到了啞仆早早準備好燙酒、燒魚,焉嫣沒好氣的看向司馬孝。
“說吧,你靠這招哄了多少女孩兒?”
另一人卻隻是乾笑著。
靠著青龍旗的庇護,一群人順風順水的來到堺。
正如司馬孝所說,青龍旗色一致,單桅帆船過百,誰有膽子一艘一艘攔?
即便遠方身處水寨之上的司馬家得了消息,也隻對了追跡者說自個兒想辦法探消息,他們正耗了所有的精力,急著從青龍旗下逾千的船隻裡尋另一批人。
卻沒想到兩群人就在同一艘船上……
船一接岸,碼頭上已聚集起不少苦力。
見著了青龍旗下的大船,總是能有些差事做。
打賞又照規矩來,不抽不減,誰不樂意討點差。
接到船上水手拋過的纜繩,苦力們嘿呦嘿呦的把船安安穩穩地拉定位,縛好船纜。
架過了船板,司馬孝領著頭走下。
吩咐著跟在身後的啞仆“著幾人把船上的食水補充好,其餘的看你方便。我陪著人上大街瞧瞧。”
一行十人加上個娃兒,旁邊還跟了隻金毛大鼬鼠,便朝著熱鬨處行。
同為大城鎮的堺控製著東方廣大的腹地,商販、人潮不比河洛三鎮少。
偶有幾間大宅院,建築華美、庭院深幽,也顯得出名家手筆。
瞧著奢華民風,每個人都用欣賞的目光去儘情享受。
男俊女俏、老笑幼嬌,若要說太平盛世,那必是眼前這番模樣。
看天色尚早,一群人尋了間大茶館。
直上三樓,挑了個觀景好的位置坐定。
夥計上前當然是不用多說,有什麼好的便端上來。
邊悠閒的喝著茶,邊享受眼下美景。
遠方崇山峻嶺拔地而起不說,近處江上也是大帆疊小帆,大船跟小船,好不熱鬨。
天上白雲皚皚,看著傑克骨子裡的瞌睡蟲又悄悄鑽出。
杵著腦袋,幫占著身旁一席,倒在自己大腿上的飛刀鼬抓癢。
一旁的紅娘是羨煞那頭金毛鼬鼠,而傑克一對眼也惺忪了起來。
才剛沉入夢鄉,想說能不能跟某人做個香豔的美夢,卻被喧鬨聲給吵醒。
見一文質彬彬的儒生著青布唐裝,手搖折扇,站在焉嫣身後與美人說說笑笑。
身後還跟著同樣裝扮,分彆為黑、綠、黃三色的三名儒生。
一見著傑克醒來,書生便收扇拱手。
“在下李幽隱,一介文弱書生。不知這位異鄉大俠高姓大名?”
看對方一派氣態自若、瀟瀟灑灑,非一般俗樣。
再看見腰際一麵銀製狗牌,篆刻一十三,不禁在心裡頭笑他謙稱文弱。
其餘幾人雖無帶頭儒生的相貌,但也是一表人才,身上掛有一銀二銅的狗牌。
見是有禮,傑克也隻是帶著些許諷笑簡單響應。
“傑克。”伸手總是不打笑臉人。
一旁司馬孝拱手起身,大訝詢問。
“諸位莫是李幽隱、陳知機、莫少慶、華南風,大號東四儒的四位儒俠?”
眼前四人齊禮一揖。
“正是在下。”
“在下司馬孝。江湖上多聞四位俠義事跡、六藝韻事,好生景仰。今日得見,且讓小弟做個東道,招待各位一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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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原來是青龍旗下司馬家,久仰大名。”
站在李幽隱身後的莫少慶拱手施禮,見他皮笑肉不笑,語氣中帶著一絲嘲諷的味道。
或許司馬孝本人的大名更加響亮吧,難怪他會“久仰”。
不過司馬家二爺生性豁達,縱然看在眼裡,哪在乎這些小事,一般是殷勤招呼。
兩邊謙來謙去,聽得傑克雙耳發癢,全身雞皮疙瘩掉滿地。
也不多理一堆廢話,直把他們當耳邊風,徑自睡了。
司馬孝仍是熱絡的邀請四人入席,李幽隱二話不說,一屁股擠開了魯仲,便坐在焉嫣身旁。
其它三人也是各相著美人兒旁的位置,彷佛席上隻有他們足配得上兩位美女。
看在主人家的招呼,自己也吃了司馬孝不少,魯仲也沒多說什麼話,挪了位置坐到一旁。
不過華南風打算擠在傑克與紅娘中間,倒臥在那位置上的飛刀鼬卻是毫不客氣,齜牙裂嘴以對,發出喉喉哃嚇聲響。
被嚇退一步的華南風鎮靜下,袖子一甩。
“哼!哪有畜生坐人椅!”
飛刀鼬兀自喉喉發聲,在旁的傑克卻突然冒出一句“那你的確不應該坐。”
聽懂了話中含義,華南風惱怒上前。
“你……”
“什麼我?我隻是翻譯她所說的話而已。”
傑克無辜地指著倒在自己大腿上的飛刀鼬。
金毛大鼬鼠的神情仍是一副不諒解與生氣。
“胡說什麼?哪有畜生懂得人話,還會說人話?”
“你不是說得挺溜的?”
“你……”
“什麼我!還是她~”
傑克依舊指著飛刀鼬。
“你……”
“華四弟!”
華南風還想爭執,卻被李幽隱製止,以眼色示意。
卻隻有坐到了同伴身邊,隔開了美人,換來了莫少慶的眼火。
一席人卻隻有寥寥幾人在說笑,其它人彷佛是木頭。
在著綠、黃衣的莫少慶與華南風眼中更是可以清楚地看到鄙視,好像席上隻有司馬孝跟兩個美人兒才算是人物,還開得了他們的尊口,其餘人連理都不理睬。
這倒是樂得其它人圖個輕鬆。
此處香茗以清泉衝泡,細欺雀舌,香勝龍涎,無非是大城商鎮堺中的上等好茶。
也是司馬孝亮出朵兒,店家刻意尋出來的上貨。
即便魯仲這等貪杯人物,喝著了這茶,也懂得細細品嘗,哪舍得牛飲。
喬道人一般想法,介家兄弟更是緩緩嘗著其中滋味,好不過癮。
哪去爭幾個眼高手低的人理睬誰。
傑克就更不用說了,早不知道跟誰夢會去了。
瓶兒跳下紅娘大腿,被飛刀鼬一尾巴卷住,細細廝磨,逗得小女孩咯咯笑著,樂的忘了天南地北。
趙勇、趙克身為奴仆,與主人坐在同一席上自然也是不敢多作聲。
席上李幽隱與眾人說說笑笑、應歌答賦,忽地停了嘴,凝視著焉嫣良久。
缺了一個能夠說話唱曲兒的好手,其餘人也都止了口。
僵在一股奇特的氣氛之中。
突然李幽隱瀟灑的一笑。
“焉姑娘,您也該考慮我們兩人的婚事了。”
被這突如其來的一句話嚇到,席上眾人隻差沒把口中香茗噴出,莫不大訝。
就連打著瞌睡的傑克,腦袋也“匡!”的一聲砸在桌上。
當然他是因為睡姿不良,腦袋掉下來而已。
事主之一的焉嫣冷不防讓李幽隱當眾提出這問題,也是愣在當場。
“便是要我入贅到焉家也無不可,家裡還有兩位大兄撐著呢。
若是同意,我便回去著家裡的人準備。
要不然我直接去麵見嶽父、嶽母大人也成。”
在眾人麵前說出這番話,看來李幽隱也是做出相當覺悟。
看著他認真的模樣,不做個清楚的交代可能對兩人都說不過去,況且這一回是初次見麵以來,第三回提起這問題。
焉嫣瞧著四周,偷眼看著各人的反應。
大家也都是支支吾吾、木訥不語,東四儒餘三人則是各顯其憤慨不滿的表情,仿佛抗議李幽隱偷跑一步。
心底一笑,打定主意,焉嫣幽幽發語。
“李大哥須知小妹家中情況。武學世家選婿,阿爹可不容女兒亂挑。今日有幸得阿爹同意,行走於江湖之間,擇一愛侶,但最後還是得靠阿爹點頭。
做女兒的也不忍忤逆阿爹的考慮。小妹也隻能提出幾個人選,由阿爹欽點。若要論才氣、實力,沒個標準也不成。
李大哥出口成章,文韜武略也是不凡,沒奈何未曾見過您手下功夫。若是您能打贏我傑克大哥,──”
一雙美目瞟向流著口水的男人,
“──小妹或許還會認真考慮。”
李幽隱自信滿滿的起了身,折扇拍手一收。
“這有何困難。”
但另一邊介啟卻是噴出了一口茶,呆看著焉嫣。
“你不想嫁人啦?”
說出口的話來不及擋,他老哥慢了一步才教訓到自己胡亂說話的小弟。
這廂傑克又是腦袋“匡!”的一聲砸在桌上。
才要重新調整姿勢睡覺,卻見到席上眾人眼睛都直瞪著自己。
李幽隱就站在身旁,拱手一揖。
“便請傑克大俠首肯,與在下比試較勁。君子之爭,還望手下留情呀。”
莫名其妙的問著眾人,魯仲笑嘻嘻的說出事由。
傑克惱怒地看著焉嫣。
“妮子,你玩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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