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章 閔展煉_七武士傳說_思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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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8章 閔展煉(1 / 2)

凝視著虎嘯口之外的東南江水,介方書心中沒有絲毫怪罪他人的意思。

他足以遨遊於天地之間,傲視山林湖海,比起過去的自己,比起其他人,他擁有更多的寬容。

然而,這份體會,在場的人卻沒幾個能夠感知,他們仍然戰戰兢兢地站著,心中不安。

唯獨那個紮著馬的人似乎比較沒神經,一見介方書舉步往甲子洞走去,介啟慌張地喚了一聲“祖爺爺。”

“啥事呀?”

這適時適宜適地的問話反而問得介啟張口結舌,他自己也不知道為什麼要喚停自家的老祖宗。

介方書回頭望了一望,看著繼承自己血脈的兒孫那愣頭愣腦的模樣,不由得笑了一笑。

他挑了身旁一塊大石頭,盤坐其上。

“想討教武功是吧。總是介家一脈相傳,今天有緣相見,做祖爺爺的沒開過半句口,好像也說不太過去。雖是事忙,點撥個三兩句倒也無妨。”

聽到“武功”二字,三個武林世家的傳人立刻豎直了耳朵,仔細聆聽。

介方書緩緩合上雙眼,似乎在回憶遙遠的過去。

“家裡還是用著老方法練功吧,小子們。”

“從涼小子有印象之初,家裡大小就按照早午晚三課,不停修習八卦掌。卻不知有何老方法、新方法。”

“嘿,好小子倒是伶牙俐齒。”

介方書似褒實貶的一句話讓介涼紅透了耳根,急忙垂首躬身退在一旁。

“算了,總是難為你們數十代謹守家中教訓,按著這套老法子修練。倒是你們知道所練為何嗎?”

一大一小兩兄弟相識一眼,齊搖搖頭。

介方書卻是哈哈大笑。

“隻懂練,卻不懂為何練,真服了你們能這般下死功夫。也罷,聽好了。人之於武功,為的是練而精、精而熟、熟而化,以此而臻化境。”

“可是祖爺爺──”

介涼開口打岔,

“──江湖時常傳聞有不世出的天縱奇才,看一眼能知,看兩眼能使,看三眼能破。

加之所習的奇功絕藝,八卦掌似乎稍嫌粗淺了些……”

說到尾,介涼還偷眼看著自家的老祖宗,生怕自己說了不該說的話。

帶著似笑非笑眼神的介方書像是正在想辦法看穿眼前的小鬼。

“瞧你這模樣,想偷練其它武功很久了吧。”

不理會發窘的小子打算做出什麼解釋,介方書笑笑著開口“看一眼能知,看兩眼能使,看三眼能破,這般天才你祖爺爺我也遇過不少。

隻是表麵上學會了彆人的武功,骨子裡仍是他自己一套功法,這類賣羊頭掛狗肉的天才你祖爺爺我殺得更是多,這些人根本不配稱做練會功夫。

時至今日,敢在你祖爺爺麵前稱自己是天才、高手,小覷了你祖爺爺我手上功夫的,還沒人活得過三招八卦掌。

不然你以為祖爺爺我是怎樣被人傳作有三顆腦袋、六隻胳臂、十二顆大獠牙的。正是想尋出世上真有這類天才,可惜我活的還不夠久,見的人還不夠多吧。

再多記住一件事吧,用勁不如用巧,但用得巧不如用得好,千錘百煉的功夫是不會這麼容易被攻破的。輸了隻代表你練的功夫還不到家,不要怪招式比人差。”

如大槌般撞醒兩個迷糊十多年的小夥子,介涼、介啟到今天才知道為何這般苦練。

連佇立一旁的焉嫣都被介方書口中的“千錘百煉”四個字給震懾住,有誰能比眼前這位介家長輩說出這四個字還要更具有說服力的。

而介方書也感慨地望向遠方皚皚白雲。

“況且一套奇功絕藝不單看筋骨、資質,更看緣分。有多少真正身負絕藝的高人因無人可傳,而飲恨九泉之下。又有多少奇功因擇徒不良,而一代劣於一代,最終還是落個慘淡的下場。”

心中想起結交過的好友們,一個個臨終前的遺憾。

收起無所謂的情緒,介方書看著一臉莫名其妙的小輩們,微微感到好笑。

有些事情沒點年紀還是很難了解的。拾回他們感興趣的話題。

“人之於武功有四,武功之於人同樣有四,卻是分為形骨髓神四種境界。學曉了一套武功,不過是徒具其形而已;

能舉一反三,用於實戰之中,不過是得其骨;

將武功練到不加思索便能在最緊要的關頭使出最適切的招式,或是將武功融會貫通,轉化成最適合自己的功法等等,如此的境界才算得到武功的精髓。”

見到長輩語帶保留,介啟連忙追問“那如何是武功中神的境界呢?”

“再無招式可言。”

介方書遲疑了一會兒,又改口更正“或許說隻餘一招一式。”

“祖爺爺的意思是……”

看著介啟的疑惑,介方書隨意揮出一掌,凝滯不動。

但掌心卻像是能將兩兄弟的目光吸入。

“這五百多年的日子裡,我同樣按著老方法,日複一日的修息。以動養氣、以靜煉丹,我早已分不清所使何招、所用何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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隻知道舉手投足、一踏一轉間,儘是八卦掌。我會的,隻有一招八卦掌;我使的,也就隻是一式八卦掌。”

如此說法,皆是兩兄弟聞所未聞、見所未見。

以前隻知道怎麼練都打不贏家裡長輩,怎麼會知道這練裡頭,背後還有這麼多學問在。

剛入江湖,隻是覺得八卦掌的粗淺,羨煞了江湖傳聞中的各式奇功絕藝。

隻恨自己少了因緣際會,怎知自己早得到了人人稱羨的事物。

見證了兩兄弟的恍然大悟,其它人也各有所獲、各有所思。

介方書笑笑地起身,再度麵向虎嘯口的唯一出口──甲子洞。

介啟見狀大喊“祖爺爺,您又是如何穿過甲子洞那複雜的風水陣式?您學習過風水術嗎?”

背朝眾人的介方書頭也不回的大喊“蠢材,也難怪我會說介家功夫是笨蛋練的。八卦掌為何而走?走的又是什麼?

又何須鑽研風水之術,動動腦子吧。介家按同樣的功法修練了幾百年,為何獨我一人得跨過生死關?隻因為我是懂得下苦功的聰明人。動動腦子吧。”

“前輩……”

這一回換塗魁作聲,但介方書仍舊自走自的邊回話。

“甭問也甭說,你想的是什麼我也猜得到一兩分。去問傑克吧,他雖然做人失敗,但腦子裡的東西卻是比你我都還要優上幾百倍。”

聲音漸遠,眾人也早看不清介方書的身影。

將洞內剩餘的事物帶回塗家大宅,幾個小輩的情況就如同塗映香所比喻“介家的癡呆傳染給焉家了。”兩兄弟不再像之前有動有靜,常常是維持一個姿勢站上一整天。

倒是臉部表情不時變化,苦思、煩悶、焦躁、覺悟、苦思……

而焉家傳人則是坐在老位置,庭院前的台階上。

整日裡拿了支樹枝在地上塗塗抹抹,有時立起身比劃了幾式劍招,又坐回原位。

喬道人換上了自洞中帶回的破道袍、桃木劍,將身上金銀財寶全數散給了塗家的護院、莊客,待在後院祭天,做起了羅天大醮。

至於塗家當主,也是現今的東南當主──塗魁,在喝退了一乾小輩後,獨自尋著在附近小溪釣魚的傑克。

沿著宅邊的清幽小徑走沒半刻鐘,已能覷見一個體型很不合常人比例的大美人如海棠春水倒臥在地,肚子上還多了一隻金毛鼠卷曲著身子。

尋了好一會兒,塗魁才發覺到傑克就在一旁。

隻因帶著鬥笠的他,頭上、肩上頂滿了落葉,釣竿尾梢與肩頭上都還停了三兩隻秋日鳴叫的麻雀。

傑克就像自然中的一個配件,如此融洽地契合在小溪與樹蔭所構成的世界裡頭。

踏前兩三步,麻雀因發覺到人的存在而飛離。

同時傑克的鬥笠也動了一下,望向朝自己走來的塗魁。“有事嗎?”

走到小溪邊,撩起下擺坐在傑克身旁,塗魁直望著遠方。

“認識你二十年有餘,卻隻見過三次麵,而且時間都不長。

但你卻給我留下了深刻的印象,隻因為每一次我都感覺像是遇到不同的人,不過我又能知道這是你。傑克,你到底是什麼人?”

“你來不是為了講這些屁話吧。”

對一番不留情麵的應答,塗魁隻有苦笑以對。

“怎麼說我也九十好幾了,多留點餘地好嗎?”

“九十好幾?在我認識與所知的人當中,這算是很年輕的了。少在我麵前倚老賣老,你還不夠格,至少再多活個一千年吧。”

魚線的異常動靜讓傑克繃緊了十二萬分的精神,相準了最關鍵的刹那,起竿!

可惜結果總是讓他失望。

尋一尋魚鉤上的誘餌,早不知被哪條狡猾的魚兒給叼去了。

安靜地看著傑克取出竹簍裡的魚餌,勾上魚鉤。

在手腕靈巧的轉動間,魚線又將魚鉤帶入水中,緩緩地漂浮著,塗魁仍想不到任何完整的句子說出口。

凝望著漂浮的魚線良久,傑克又發出他那獨特的優雅男音。

“其實你也不用多說什麼,我大概能猜得到你所想的問題。”

“為什麼你們都猜得到?”

“因為你頑固、古板、守舊、怕死、自以為是……”

每一個詞都如同一記重槌,狠狠地捶著塗魁的心頭。

受傷頗重的老人很勉強才響應著傑克“怎麼你就不能說些好聽的話嗎?像是老當益壯呀……”

不等塗魁說完話,傑克已輕笑了幾聲接口“既然你已經有自己想聽的好聽話,列一張表出來吧。大家做朋友這麼久了,我也不吝惜照著紙念讓你感到爽快點。”

傑克話中的深意,塗魁怎會不了解,好歹也是活了九十幾歲的人了。

看著那年輕的側臉淺淺微笑,塗魁想起他既愛又恨這個小夥子的諸多理由。

至少傑克懂得真,而不擅長表現虛假。

“總之不管你在想什麼,或是想問什麼,我都懶得跟你廢話一堆。隻告訴你一句,那是我那個討厭的老爸所說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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雖然討厭他,但還是不得不承認他的少數幾句話裡,仍舊有一個道理在。那句話就是‘今天跟昨天一樣,就是一種錯誤。’”

“今天跟昨天一樣,就是一種錯誤。”

塗魁複述著傑克的句子,心中自是百般的不願讚同,縱然這句話準準地敲中了心中的傷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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